2016年6月28日 星期二

[鬼+白]大攻略DA 四






  亡者佔聚閻魔殿,至今已經第四天。

  從閻魔殿的最外側即部屬著亡者組織而成的軍隊,手持從閻魔廳搜刮出的刑具當作兵器,用以鎮守閻魔殿而不受獄卒或是其他妖怪的闖入。東西南北各配一個軍 隊長,用來下司令整頓亡者的秩序。除了閻魔殿外圍,通往三界交會口的地獄之門前,同樣也整頓好軍隊,隨時要攻入三界交會口的最後防線,也就是牛頭馬面為首 的陣線。

  殿內各部皆受到亡者的支配,資料儲存室更是被整個燒毀,以作若是得棄守逃亡,地獄方會因為資料不全而拖延追捕的保險。雖說這可能是毫無意義的行為,閻魔殿在被攻下來的時候,可以預測到作好了資料備份,但能多拖延就多拖延,這對在地獄掀起反抗的亡者很重要。

  招募叛亂勢力、整頓反抗戰力,這一切都要有總指揮,目前指揮反抗活動的,是兩名來自大叫喚地獄的亡者,據說一個來自於政治界,一個來自於黑道界。作為與其他亡者不同的視別,他們一個人換上了白西裝,另一位換上了黑西裝。

  反抗勢力所擁有最大的籌碼,即是闖入地獄作亂的四凶。

  正因為如此,今天這兩人都面色凝重。

  「你說啊,這傳單上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白西裝亡者舉著一張蓋有貓掌印的傳單,肥嫩的手正顫抖。「這太奇怪了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這傳單從記號開始就十分可疑啊。」黑西裝亡者推推眼鏡,伸手接過白西裝亡者手上的傳單,念了起來:「緊急特報,凶獸‧饕餮已被證實在眾合地獄花街被打倒,打倒他的人身份不明,是一名黑衣男性及白衣男性。」

  「這不是很荒唐嗎?怎麼可能像饕餮這等凶獸,居然會被兩個人給打倒!」

  「我派出去到眾合地獄觀察的亡者都沒有回來報告,所以無法確信。他們可能被花街的女性迷惑,滯留在那裡了。嘖嘖,地獄的亡者就是對欲望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你說的可輕鬆了,這可不是好笑的事吧?」白西裝亡者又搶回傳單,指指上頭的文字吼著:「饕餮!那個不肯待在閻魔殿的饕餮被打倒了!我們仰賴的四凶就 這麼少了一個!而且那個小野篁也在跟我們打迷糊仗,說白澤去採藥人不知道去了哪裡。你看地獄那邊在給我們拖延,還真的拖到饕餮被打倒了!這樣下去其他三頭 凶獸肯定會覺得我們不可靠,不肯與我們合作對付地獄的!」

  「你們在聊什麼,感覺好有趣啊。」

  突然加入的是帶有外國口音的話語。白西裝亡者抖了一下,黑西裝亡者則是面向出聲的地方,彎身九十度的行禮。

  出現在兩名亡者面前的是一名頭戴金絲冠,身穿翡翠綠色漢袍的細眼青年,他揚起下巴,眼睛半瞇地瞥了這對西裝亡者。

  「禮貌倒作的裝模作樣。希望你們沒有隱瞞我什麼重要的事,我這個人最討厭被欺騙。」

  「沒什麼、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張垃圾傳單。」白西裝亡者陪著笑臉,將傳單揉成一團,綠袍青年挑了挑眉,手伸出來,對著白西裝亡者向上攤。

  白西裝亡者見狀,深吸了一口氣,他將傳單重新攤平,戰戰兢兢地遞給綠袍青年。

  「你們知道吧,做什麼小動作,我都會預先知道。」綠袍男子冷笑了兩聲,將傳單看了一眼,又回頭看著西裝亡者們,然後重重地用腳踏了一下地板。「別想忤 逆我!你們這些廢物!人類就該乖乖的服從我們這些高一等的生物!聽好,如果對方能用理由來拖延,只能證明你們無能而已,如果無法將白澤帶過來,我可是會毫 不猶豫地拋下你們這群無能的人類的!」

  「息、息怒啊大人!」白西裝亡者嘴角勾起,雖努力想笑,看起來卻一副哭喪臉:「我們也是用計策想哄騙他們將白澤送過來,或是察清楚白澤現在的行蹤。我們真的很努力在替大人您把白澤找來的。」

  「這樣是再好不過了。」綠袍青年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無法把事辦好是一回事,但要是既不辦好事,又覺得可以矇騙我,我就讓你嘗嘗車裂的痛苦,明白嗎。」

  白西裝亡者顫抖的點點頭,綠袍青年才甩袖而去,走向原來給閻魔殿的從業人員居住的宿舍長廊。

  「喔,饕餮被打倒啦。」閱讀著傳單上的文字,綠袍青年自言自語著:「饕餮是個好傢伙,只不過他為人太單純,容易被騙。不過能打倒他的肯定很有一手,饕餮可不弱吶。打倒他的是一名黑衣男子一名白衣男子……嗯?」

  綠袍青年停下了腳步。

  「白衣男子……白衣……哼……哈哈……」綠袍男子雙手扯碎了傳單,抬頭哈哈大笑起來:「白衣男子!我還想是誰有辦法整倒饕餮,哈哈哈哈!白澤!我們沒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就在此時,旁邊的房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名身穿苗族服裝,頭髮與麻線交互相纏如同頭巾盤在頭上,而頭的兩邊各有一對角的強壯男子,來到了綠袍青年的身邊,靜靜地像是在等待命令似的。

  「唷,兄弟,你來啦。」綠袍青年將傳單碎片塞進苗服男子的手中,大笑著拍了拍手:「你看,稍微逼了逼,白澤就這樣出來了!這下找的到他人了!」

  苗服男子看了看撕成兩半的傳單,皺著眉,抬頭看看綠袍青年。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說不用擔心,那可是白澤,我有辦法解決的。」綠袍青年說著,瞪著苗服男子,眼睛冒出兇光:「倒不如說你別來妨礙我,我要單獨一個人好好地折磨、折磨他,好解他背叛我等之仇。」

  綠袍青年說完,不等苗服男子回話就進去他佔聚的房間。屬於原房間主人的東西都被堆到了角落,桌上則放著中國古代的卜卦工具。

  「爺爺當初禁止百姓使用卜卦通神,為的是讓我等獨佔這項技術呢。」

  卜卦器具喀喀一擺,綠袍青年掐指算數,然後對照籤譜,思考著。

  「以人為林之處……就在那!」



  地點拉回眾合地獄的花街。

  在花割烹狐御前的最頂樓,獻給最尊貴的客人的雙人套房,此時待在房間裡的,是素來被認為水火不容的兩個大男人。

  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從水蒸氣裡走出來的鬼灯感受到室溫的涼爽而呼了一口氣。但是在他看到那坐在桌邊,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寫什麼鬼畫符的白澤,就不禁感覺胃痛。

  注意到鬼灯出來,白澤拍了拍床鋪,示意要鬼灯坐過去。對此,鬼灯倒是沒什麼不滿,將毛巾往白澤的方向一拋,就安份地往床上坐下,稍微鬆了鬆衣領。

  「下午是因為你身上的髒東西太多,不趕快沖掉的話感染就糟了。不過以你身上的傷口來看,還是用擦澡比較安全。如何,有乖乖的照辦吧。」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

  白澤睜眼打量了鬼灯一會,確認鬼灯已擦澡完畢、換上乾淨的浴衣,白澤拉了板凳坐到床邊。

  「好了,把繃帶解下來吧。」

  鬼灯聽了微微皺眉,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開衣服,露出身上有創口的部分。

  不用解開,也能看到自傷口流出的血與淋巴液,在繃帶上潰成一片。

  「果然還是讓你太勉強了。」白澤慫慫肩,伸手想替鬼灯解開繃帶,還沒碰到就看見鬼灯搖搖頭,自己動手來解。這樣也好,有時傷口會黏住繃帶,這種狀況只有當事人才能察覺,要是他人來動手搞不好會撕裂傷口。

  繃帶之下的傷口十分悽慘,鬼灯卻沒有特別難受的表情,不如說他對白澤盯著自己看這件事還比較在意。但白澤倒是發揮了醫生該有的醫德,沒有嘲弄或斥責鬼灯,只是看了幾眼就回頭從藥箱找出棉花棒幫忙清潔傷口,直到傷口附近變得比較乾淨。

  看著鬼灯那無法好好癒合又撕裂開的傷口,甚至變得有些紅腫,白澤總有點內疚感。「現在就讓你戰鬥果然不太行啊。」

  「但是您也沒有其他選擇吧。」當事者的鬼灯倒是十分淡定。

  「是的,縱然你負傷,但在目前同一陣線的對象當中,你是最可靠的戰力喔。所以拜託你了,咬緊牙齒撐下去吧,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替你治療,還有提供戰略的。」

  白澤這一番話讓鬼灯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白澤會用這麼老實的態度稱讚他。才這麼想,白澤回頭從藥箱拿出了藥瓶,打開來,裡頭散發著混著中藥氣息的酒味,讓鬼灯微微皺起眉頭,本能性的感到不妙。

  「會--有一點--痛--還請你咬緊牙關喔。」白澤笑嘻嘻的用醫療用棉花棒沾上了藥劑,看到這個有些熟悉的景象,明顯抿起嘴巴的鬼灯身體後傾,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氣,身體也變得有點僵硬。

  「放輕鬆,這個時候我會建議你想些快樂的事。啊呀,說起來你是害怕打針的吧?」

  「那很痛的。」鬼灯悶悶地回應。

  「加油喔。」白澤搖了搖手中的棉花棒,笑得瞇起眼,注意到這表情不太妙,鬼灯臉抽了一下,發現白澤已經將棉花棒按在自己的創處上。



  以結論來說,他們和平的上完藥了,但卻讓鬼灯憤怒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這股怒氣。這種醫療必定存在的痛苦就是需要忍但又實在很痛,白澤用的藥其實很快就因為酒精而止痛,但第一瞬間可是超痛的,自己身上的傷口又多,全身塗完以後的感覺簡直讓人想掐死眼前的老中醫。

  「乖孩子乖孩子,一聲也沒抱怨,很乖,賞你糖果吃。」白澤笑著把蜂蜜口味的喉糖放在鬼灯的手掌心裡,被鬼灯白了一眼。「你看,傷口都乾了,酒精揮發以後再包紮,睡一晚就會結痂。」

  鬼灯靜靜地打開糖果,思考了一會。「……隔天要再戰鬥的話?」

  「就容易裂開,實在很不妙呢。」白澤說著,下了板凳走向房間中間的桌子,把剛剛畫得滿是鬼畫符的冊子拿回來,遞給鬼灯,說著:「總而言之,今天晚上你 給我看完這個,剩下三凶的資料就在這了,你看看這些,來想想怎麼戰鬥比較不費力吧。」停了一下,白澤又笑著補充:「要不然,就得再次幫你全身上藥。小哥很 懂事,知道該怎麼做,對吧。」

  鬼灯將小冊子放在一邊,歪著頭望著白澤:「我還有其他點子,把您推到前線,我來觀摩您是怎麼戰鬥的。」

  「喂喂喂,別這樣啊!你分明知道我不擅長戰鬥的!」白澤反駁了一口,雖是碎碎抱怨,但還是從藥箱拿出繃帶,一圈一圈地繞在鬼灯身上,好好地替鬼灯包紮。

  「剩下的三凶,喜好上沒饕餮那麼清楚……要各個突破的話,可能會有些困難。」

  白澤說完靜靜地看著鬼灯,鬼灯也沉默地望著白澤。

  直到白澤將鬼灯包紮完畢,他伸手摸了摸鬼灯的頭。

  「……總之我今晚要去跟妲己睡,你要一個人乖乖的睡喔。」

  說完,白澤蹦蹦跳跳的離開鬼灯休息的房間,留下因為剛上完藥而有些睏了的鬼灯。鬼灯打了個呵欠,坐在原地確認了白澤真的離開了,於是翻起了筆記,看見第一頁寫著「檮杌」,搭配著有點像憤怒鳥裡頭的綠皮豬一樣的插圖。

  「插圖是多餘的。」鬼灯忍不住吐嘈,然後瞥眼看見用紅線畫上的重點。

  檮杌能逆知未來,故人有掩捕者,必先知之。

  「……這可傷腦筋了。」鬼灯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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