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おそ一]吶喊 二

二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軟綿綿的袖子壓在眼睛上，那人在上方低聲問著。

　　一松沒有因為被這樣問而驚慌失措，反而有種放心的感覺。他閉上眼，輕呼了一聲。

　　要說什麼時候，第一次想著那個人手淫，大概是在高中的時候吧？一直想著他的事，不知怎的下體很燥熱，回過神來已經撸了一把，看著自己居然做了這樣的事，當下非常震驚，在廁所洗手時，忍不住大哭一場。畢竟，想著自己的兄弟來手淫，很不正常。

　　一松說完，雙手按在那雙袖子上。現在的他正躺在弟弟的大腿上，而那個弟弟，現在肯定還是笑開嘴看著自己吧。

　　一松沒意外這個弟弟會察覺。

　　在這天，弟弟與自己一同獨處，兩人在屋頂上晒太陽的時候，弟弟直接問了「為什麼衣櫃裡都是一松哥哥的味道？」一松知道否認也沒用，說是「味道」，這個嗅覺靈敏的弟弟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在衣櫃裡幹了什麼「好事」。一松坦承，他時常躲在衣櫃裡自慰。

　　「那，為什麼一松哥哥要哭呢？」那僅排在他下面的弟弟又問了。一松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發現了，驚嚇之餘，又有種解脫的感覺。

　　他不是沒想過，如果五個兄弟之中要選一個告解對象，那個人就是十四松。

　　於是一松老實地跟十四松坦承，想像中的對象是大哥おそ松。

　　十四松既沒露出驚訝的神情，更沒有露出厭惡恐懼的表情。他只是伸出手，用過長的袖子摸了摸一松的頭，說著，哥哥這陣子都很痛苦吧。

　　真不愧是十四松，一句話就讓他感動得想哭，一松想。

　　十四松想聽聽一松長久以來的煩惱，於是一松也不再隱瞞。他們兩個待在屋頂上，保持著十四松坐著，而一松躺在他腿上的姿勢。

　　終於能講長久以來隱藏的秘密了，這值得高興嗎？唯一能慶幸的是，十四松絕不會因此鄙視他或避開他，肯定會跟以前一樣地對待他吧。

　　十四松用袖子輕拍一松的頭，而一松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最初也掙扎了許久，想著只不過是剛好性慾高漲而已。但之後也有過許多次，獨處時只是想到那個人的臉，下腹部就會熱起來，不用往下看也能感覺自己的性器漲起。也不是沒有努力想著其他事情來消解性慾，翻著色情書刊之類的，但那都只會讓自己性慾消解，滿是空虛地看著自己軟下來。就算找到自己的性癖所在，好比貓咪裝扮啊、獸人啊，總算興奮起來了開始想打手槍時，卻發現撸著撸著腦中又出現那傢伙的臉，而且絕不是分辨不出是哪個兄弟，自己很清楚就是那個哥哥，然後在極惡劣的情緒下射出來。

　　一松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接受，自己就是想著親哥哥，藉此引發性慾。

　　他不否認自己喜歡おそ松，應該說，所有的兄弟一松都投入了愛，雖然沒說出口但他其實是很喜歡每個兄弟的，但那又好像有些不一樣，只有想著おそ松時，會產生一種苦悶的心情。

　　作為實驗，一松也有試著想其他兄弟的臉來手淫，然後很快就發現想著兩個弟弟的時候很快就消火，沒興致了；想著二哥的時候會很火大；想像三哥時又有一種疑惑、不對勁的感覺，不知不覺停下了動作。但是腦中若是想著おそ松，哪怕懷抱著罪惡感，都能順利幫助一松達到高點，暢快地紓解慾望。

　　啊啊，是的，說おそ松是自己的「性癖」都不為過，完全是針對他的，非常噁心的事啊。

　　對おそ松到底抱持著什麼慾望呢？因為自己是男人，所以是把おそ松當作「女人」看待嗎？一松疑惑過這點，也以此想像過，可是在撫弄自己性器時，只是一直想著「不對」「不是那樣的」，最後停下手，想著自己到底是想要おそ松的什麼呢？一松抱持著這個疑惑，只能回到最初，有慾望的時候只想著哥哥的臉。

　　直到有天，一松也忘記詳細是怎麼回事，只隱約記得那是おそ松惡劣地欺負一松，笑著戲弄他的時候，一松反抗之餘，突然感覺到那種熟悉的下腹發漲感。匆匆地躲到廁所裡，想快點讓自己慾望消下去時，越想起おそ松那個惡意的笑容，一松就越覺得苦悶難耐。

　　不知怎的，一松腦中閃過おそ松用性器插入自己體內的畫面。

　　然而在驚愕之中，一松就這麼高潮了。他坐在馬桶上呆愣地喘息，直到爸爸敲門說要上廁所才匆匆清理後逃出來。

　　一松在那時明白了，不僅是將おそ松看作是對象，甚至，自己是希望被おそ松所侵犯的。妄想著被哥哥侵犯，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變態啊。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想哭，而是感覺荒唐得想笑的地步了。更荒唐的是，拿女人作幻想已經沒辦法滿足一松。

　　亂倫、同性戀、雞姦妄想。不論哪個都是NG呢。

　　但是一松沒辦法停止，在陌生人面前時很痛苦，在兄弟面前很痛苦，獨處時更痛苦。那種厭惡自己的情緒越是膨脹，一松就越想靠著自慰來消解慾望；也許是因為這個行為能確認自己是人渣，反而能讓一松感到安心。

　　墮落是沒有止境的。

　　逐漸地，一松開始覺得靠著想像跟撫摸自己已經不夠，他貪婪地想要更多。

　　偶爾おそ松會伸手摸摸一松的頭，或是故意抱住一松邊蹭邊作無理的要求，那個觸感那個溫度那個氣味，讓一松無法克制那種想被おそ松碰觸更多的心情。

　　最後，一松沒有辦法－－他用網購訂了一個電動按摩棒。

　　講到這裡，一松不再說下去，只是脫力地將手垂放在屋頂上。十四松又輕輕地拍著一松的頭，他不在意自己的袖子被一松的淚水鼻涕弄得濕答答的。

　　「果然很噁心吧，十四松，像我這樣的人。」一松緩緩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十四松露出那種因為疑惑而掩嘴的表情。

　　「不覺得噁心喔，只是－－」十四松眨著眼，用那種貓似的雙瞳望著一松，「所謂電動按摩棒要怎麼用啊，一松哥哥。」

　　「這個我下次再解釋給你聽。」

　　「好－－」十四松又恢復原來放鬆的笑，咧開嘴望著把眼睛擦乾的一松。「一松哥哥，真的很喜歡おそ松哥哥呢。」

　　這算喜歡嗎？難道不是變態的喜好而已？一松還在懷疑這件事時，十四松又拍拍一松的頭。

　　「一松哥哥為此很困擾的樣子，但一松哥哥一定是很喜歡おそ松哥哥，才會想這些事喔。好好地回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おそ松哥哥的，一定對你會有幫助的。」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十四松這麼問，一松才開始思考－－他到底從何時開始對這個人產生情慾的？

　　成為尼特後？高中時期？不，好像是更早，中學快要畢業前的時候。

　　一松當然喜歡每個兄弟，但おそ松對他而言是最特別的，是在什麼時候？努力地回憶這些的時候，一松忍不住想起中學時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那些跟他一點都不熟的同學刻意避開他，不跟他說話，私底下嘻嘻哈哈地嘲笑著，裝什麼好學生啊，怎麼笑得這麼難看啊，幫忙老師做事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為太不舒服了，一松最終在下課時逃了出去，碰上翹課的おそ松。

　　「居然被欺負啦，一松真是好遜呢，哈哈哈。」おそ松笑著摸摸一松的頭，同樣是取笑的口氣卻讓一松鬆了口氣。他變得開始想在課餘時間與おそ松混在一起。

　　而後，おそ松主動來到一松班上，在一松不知情的時候引發一些事。

　　事後一松只在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中，聽到おそ松跟一松的同學說了，「除了我以外誰也別想欺負一松。」

　　「……一松哥哥？」十四松慌張起來，他看到一松用手掩住雙眼，發出嗚咽聲。十四松慌張地想安慰一松，但一松搖搖頭，用力吸了鼻子。

　　果然，他真的好喜歡おそ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