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ゲ謎腐】【ゲタ水（鬼水）】過剰な愛は毒だ 04

‧鬼太郎x水木

‧鬼太郎身心都成年以後才開始談戀愛

‧水木(大概)已經不是普通的人類了

‧同軸世界，隨想隨寫

‧本回如果看了01跟03會比較好懂，但應該不看也能看的懂啦。終於回歸到ゲタ水！

‧以上前提，可接受再閱讀

 

 

 04


　　鬼太郎不知道自己應該興奮地高聲歡呼，或是收斂自己的情緒，為長久打算作準備。

　　身為妖怪的他本來應該要很有耐心的，因為對妖怪來說，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糾纏某些事物，也有足夠的時間放下曾經的堅持。雖然會有彷彿中毒一般的愛好品，像是河童喜歡黃瓜，狐狸喜歡豆皮，但只要不過度取用，妖怪多半能忍住自己的慾望，享用著偶爾的幸福，渡過平和的每一天；除非讓妖怪得到太多想要的東西，或是讓妖怪知道就算放肆也不會有報應，若是變成那樣，就會成為不斷放任慾望而行，除了被討伐以外也阻止不了的怪物吧。

　　曾經鬼太郎覺得自己會是個安份的妖怪。他有兩位好父親，一個教導他怎麼按照世間的道理行動，一個鼓勵他積極地作為。他好好地適應人類與妖怪的世界，清楚明白怎麼做才不會讓人困擾，怎麼做才符合正道。

　　就算在妖怪裡，鬼太郎似乎算的上無慾無求，在人類的世界就更顯如此了。沒有特別愛好的鬼太郎在同學眼裡是個神祕的人，既不會貪求零食甜點，也不沉迷玩具遊戲；不迷戀美色，也缺乏競爭慾。

　　幽靈族在妖怪眼裡，大概也是某種慾望淡薄的存在吧。明明是這麼強大的種族，卻因為不積極進取的種族本性，落得被人類滅族的下場。儘管如此幽靈族仍然受妖怪們敬重，正因為幽靈族無私寬容的性格，很容易被妖怪看作領袖。

　　像這樣的幽靈族，唯一會讓他們失控的，就是「執念」。

　　人類也不斷流傳的那些恐怖故事，那些怨靈糾纏著一個人、一個家庭甚至一整個種族，必須蓋個大神社來鎮壓住的怪談，敘述的正是幽靈族。

　　對這個世界幸運的是，很少幽靈族會變成毀天滅地的怪物。大部分的幽靈族會遇上命定的對象，將執著放在彼此，以及其後代，他們將那份執念化為愛情，只祈求子孫的幸福，如此一來就算是住在陰濕的地底也甘之如飴。

　　那麼究竟是什麼出了差錯呢？

　　為什麼才十幾年，內心的情慾會越來越扭曲呢？

　　鬼太郎不清楚，他只能確定一件事，就是自己是被愛著的。

　　而這個愛超過了他的最低需求，以至於他逐漸變得貪婪。

　　與人類同步的成長也是基於慾望，包含著日漸旺盛的性慾，鬼太郎知道自己快要被本能給吞噬，只能靠著最後的理性來壓抑自己。「人類是不可能接受這種事的」，這是鬼太郎最後能拿來保護那個人的防線。

　　但是那個人的愛情終究還是超出了鬼太郎的預想。雖然不是當面聽到，但鬼太郎懷抱的少許希望還是得到了回應。

　　他那人類的養父。

　　水木。

　　居然愛養子愛到願意捨棄人類的一切，也不想放開。

　　鬼太郎慶幸著自己還記得水木教導自己的事，教導愛不是自私……否則鬼太郎很清楚，水木過度的愛正讓自己成為一個怪物。

　　這一切正在倒數。

　　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

　　鬼太郎有點害怕自己等不下去，一個力道過猛就將水木給弄壞。舉個例子吧，那就好像終於得到以為絕種的龍蛋，只有適當的加溫才能讓龍從中孵出來，但要是抱得太用力，弄碎蛋殼，一切都毀了。現在的鬼太郎覺得自己處於這種狀態。

　　如果講得更低俗一點，那就是鬼太郎覺得雄性器每天都漲得很痛，但他知道幹下去就完蛋了。

　　於是乎在等待上大學的長假期間，對鬼太郎來說既是天堂又是地獄。他因為得知了水木的心意而感到幸福，但他又必須假裝不知道，畢竟鬼太郎是偷聽水木跟爸爸談話才明白了水木的心意，就算兩方都心知肚明，也不能攤開來說明白，更何況水木承認的並不是能接受鬼太郎的感情。

　　真的要說，水木更像是捨不得鬼太郎離開，為此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人生及肉體來挽留。

　　——哪有這麼色情的義父啊。

　　雖然不知道違反哪條，但鬼太郎很確定水木犯法了，罪狀是不知道這一切有多危險就甘願付出這麼多愛情，活生生地將義子餵養成怪物。

　　鬼太郎更確定，如果不釋放一點情慾，放任水木繼續餵養愛情，他真的要變成怪物了，從下半身開始變成怪物。

　　過去的他是這麼耽於情慾的生物嗎？鬼太郎幾乎要想不起髮色仍是褐色的自己是怎麼渡過這一切的，他可以花上一整晚的時間跪在水木旁邊看著水木睡覺而不會伸手碰觸水木，小時候的自己怎麼能這麼清心寡慾？按照人類的生理時鐘成長對鬼太郎來說是種傷害，體內內分泌隨著成長而變得不穩定，這會讓妖怪變成只想著交配的野獸。

　　本來鬼太郎還能靠著「水木不能接受」來忍耐，而現在，忍耐的理由消失了。

　　如果不設下一個限制，水木就要被他給捏碎了。

　　值得慶幸的是，鬼太郎從父母那邊繼承來的不只是優秀的身體能力，他還遺傳到了聰明的腦袋，雖然有點天真，但足以考上東大的腦袋。

　　不過不用擔心那份屬於幽靈族的天真——

　　因為鬼太郎從水木身上學到夠多的狡猾了。

　　「水木先生，在你上班前，能撥出時間跟我談一談嗎？」

　　在早上水木準備早餐，鬼太郎幫忙擺好餐具時，鬼太郎就先開口。

　　煎著鬆餅的水木回頭看了鬼太郎一眼，低聲說了「啊啊」，然後回頭將鬆軟的鬆餅翻面。這代表水木同意談話，而不把時間耗費在看早晨新聞上。

　　鬼太郎沒有在剛得知水木心意的隔天就選擇對話，因為水木會吐露真言多半是喝了太多酒，隔天只會因為宿醉而頭痛欲裂，實在不是能好好談話的好時機。多等一兩天對鬼太郎來說沒有什麼損失，因為時機比心情更重要，反正水木早就知道鬼太郎一定會找他談話的。

　　於是水木端了鬆餅放到矮桌上，鬼太郎也將楓糖及奶油拿過來，兩人好好地坐在固定的位置，而水木沒有打開電視。

　　「想談什麼，鬼太郎？」水木邊說邊熟練地將奶油切成小塊，放了一塊在自己的那份鬆餅上，然後將切刀握把推向鬼太郎，好讓鬼太郎方便取用。鬼太郎也接過了那把奶油刀，一邊盛起奶油，一邊看向水木。

　　「我有想拜託的事，水木先生。」

　　「嗯？」水木打開了楓糖，隨意地淋在鬆餅上。

　　「果然一直忍耐著太痛苦了，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侵犯水木先生的。」鬼太郎用著十分可憐的口氣說著，而水木身體僵了僵，楓糖直接溢滿鬆餅，流到盤子外。

　　「我們已經說好了，你沒辦法讓我看到覺悟的話就放棄吧。」水木口氣正經地說著，而他抽了餐巾紙擦拭著流出盤子的楓糖，因為手有點顫抖而讓盤子發出碰撞聲響，這讓水木忍不住發出彈舌聲。

　　「我明白，我會好好忍耐的，所以我才需要拜託水木先生。」鬼太郎則順手接過剛被放在旁邊的楓糖，他用手抹去流到瓶身的楓糖，然後閉眼舔去手上的糖份。

　　「拜託什麼？」水木別開了視線。

　　「作為我好好忍耐的獎勵……能容許我做些什麼嗎？」鬼太郎則直盯著水木。

　　「做些什麼？」水木有些疑惑地看回去，他看到鬼太郎露出微笑。

　　「像是每天讓我親一下。」

　　水木愣了一下，而他看到鬼太郎笑得眼睛瞇起來。

　　他恨自己在義子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提議時，腦中出現的第一個訊息是「我兒子笑起來也太可愛了吧」。而更可怕的是，他意外地覺得這提議不壞。

　　鬼太郎見到水木沒表示反感，就輕笑一聲，將身體更挪向水木一點。

　　「這一定會讓我好好忍耐的，水木先生。而且，你並不討厭我這麼做對吧？」

　　水木遲疑了一會，他無意識地用手撫摸自己的嘴唇，回想著前幾天與鬼太郎接吻的經驗。

　　確實不討厭啊，說不定是可以——不不。水木馬上打住自己過於溺愛的想法。

　　「當然是不行。」水木很刻意地板起臉。「那是只有對戀人才能做的事吧？」

　　鬼太郎垂下了眉，用著非常可憐的表情看向水木。

　　而鬼太郎能看出水木露出有點動搖的表情。

　　真遺憾，只是短短十幾年的相處，鬼太郎就十分明白自己擺出怎樣的表情最能說服水木，因為他比誰都知道水木是個笨蛋父母。水木則深吸一口氣，他皺起眉，看起來像是被惹怒了。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擁抱呢？」鬼太郎的口氣變得小心翼翼。「擁抱難道也不行嗎？作為義父子，這會很超過嗎？」

　　原本要發怒的水木當場愣住，他的表情像是當機的電腦。

　　「……擁抱的話……」水木喃喃自語，他的腦子裡肯定邏輯亂成一團。

　　「可以嗎？」鬼太郎又輕聲問了。

　　水木呆呆地眨眼睛，「……可以？」

　　真好騙。鬼太郎忍住勾起的嘴角，他對事情這麼順利感到開心。打從開始他想爭取的就是擁抱，而談判常用的簡單技巧就是先提一個會比較讓人為難的提案讓人回絕後，再提第二個就會相對容易讓人答應。沒想到水木也會被這樣的話術給騙到，但這就是鬼太郎想要的，他等不及每天都抱著吸水木了。

　　然而在鬼太郎內心灑花歡呼的時候，水木終於回過神，而他那變得銳利的眼神像是注意到哪裡不對。

　　「一分鐘。」水木抬眼看了鬼太郎一眼，「每天僅限抱一分鐘，不然我會遲到。」

　　「什、」鬼太郎瞪大他的右眼，「一分鐘太短了！一下子就消失了！至少也要五分鐘吧！」

　　「一分三十秒。」水木說著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刀切著鬆餅。

　　「三、三分鐘，拜託你了水木先生。」鬼太郎可憐兮兮的說。

　　「兩分三十秒。」水木說完抬起左手看一下錶面。「不然今天就算了，還真是花了不少時間。」

　　「好、好，就兩分三十秒。」鬼太郎皺起眉，張開了雙臂。「我們不要浪費時間。」

　　水木輕笑一聲，從電視櫃上拿出鬧鐘，這通常是拿來提醒他上班時間的，調了兩分三十秒的時間，打開開關。

　　氣死了要比狡猾果然還是比不過這個男人連偷蹭個幾秒都不被允許也太過份了吧！鬼太郎雖然內心冒出這麼多抗議的想法，但他還是馬上撲抱住水木，兩腿跨開坐在水木的腿上。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

　　水木很溫暖。鬼太郎閉上眼，收緊手臂。他將鼻子蹭在水木的頸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以及長年來同一個牌子的菸草香。這是一直以來記憶裡的味道，小時候感到不安的時候，只要被這麼懷抱著就會安心地想睡。

　　抱著水木是多麼幸福的事啊，而水木會怎麼想呢？現在水木懷裡的不再是還帶著奶香的孩童，肯定是抱著一個滿是墓地的陰濕霉味，冰冷乾枯，彷彿是屍體一般的存在。

　　水木本來可以什麼都不做，任由鬼太郎擁抱，忍耐著，直到鬧鐘響起就好了。然而鬼太郎感覺到水木的兩手也按住自己，一手按在背上，一手輕輕按在後腦，就像是普通父親的擁抱。

　　果然。

　　這個人給的太多了。

　　鬼太郎的心情突然變得陰沉，想必水木也會注意到吧，氣溫整個降下來，而屋外不知為何不見一點陽光。

　　電燈滅了。

　　而鬼太郎收緊了擁抱的力道。

　　「你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讓我擁抱。」鬼太郎蹭在水木那破損的左耳旁，細聲低語。「你不會有反悔的機會了，現在我就能帶你走，將你帶到地獄，永遠不讓你回來。」

　　水木吐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也只能說是我教育失敗而已，我會好好反省的，但是，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鬼太郎。」

　　「你不懂，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理性知道不能這麼做，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好痛喔，水木先生，身體好痛，心也好痛，好痛苦，好想要，想要更多更多的你，無論是你的身體你的靈魂你的一切，全部都要是我的東西。」鬼太郎帶著哽聲的嗓音弄癢了水木的左耳，水木也感覺頸側被沾濕了。「水木先生明明是這麼相信我……但是我沒有自信，我絕對忍受不了無止盡的等待。」

　　「所以你現在要認輸了嗎？鬼太郎。」水木沒有放下他的雙手。

　　「我需要一個期限，水木先生。」口好乾，喉頭也在鼓動，鬼太郎在忍耐，因為水木的頸側太吸引人了。「現在的水木先生還在上班，而我也即將要入學了……不過時間不長不短，五月就迎來黃金週，屆時我與水木先生都會待在這個家裡。」

　　鬼太郎又收緊了手，這次的他太過用力了，他能聽到水木的悶哼。

　　「到那個時候，請告訴我，你究竟準備好了沒。」

　　水木微微皺眉，他能感受到鬼太郎整個人緊貼在自己身上，兩手的指尖也嵌進自己的身體，這讓水木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回答你沒準備好？你要怎麼做，鬼太郎。」

　　水木說完，他感覺鬼太郎僵住了身體。

　　「——我會回去妖怪界。」鬼太郎輕聲說著，然後發出了笑聲。「僅限那一週假期，請放心吧，水木先生，我還有大學要上呢，不會隨便搬出這個家了。」

　　「……我剛剛還在思考要怎麼幫你辦休學手續呢。」

　　「不會那麼做的，我不打算用這個來要脅水木先生。」因為我知道這麼做的話，水木只會變得更頑固，鬼太郎想著。「我明白水木先生多麼珍惜我，所以，算是寬容我這個不像樣的兒子，能至少答應我在四月底前給我答案嗎？」

　　鬧鐘響了。

　　鬼太郎鬆開手，往後挪了身，他低著頭不想讓水木注意到他臉上的淚痕。

　　水木也同樣收起手，將坐姿挪回餐桌，三口兩口就將盤子上的鬆餅吃完。

　　「——你說的事，我會好好想一下。」喝下了熱茶，水木將嘴擦乾淨後，拿起盤子走向廚房。「我先去上班了。」

　　「路上小心。」鬼太郎悶悶地說著，他聽到水木將餐具洗乾淨，放好，然後是開門離開的聲音。

　　等確定水木已經完全離開家裡，鬼太郎切了一塊鬆餅另外放在小盤上，而他另一個父親坐上了餐桌。

　　「有好好忍耐呢，鬼太郎。很偉大喔。」眼球老爹用著屬於他的小小筷子吃著鬆餅，一邊讚美著水木的手藝。

　　而鬼太郎用手撐著臉，看著重新冒出太陽的窗外。

　　「爸爸，我勃起了。」

　　眼球老爹沒有回應。

　　「水木一定也注意到了，因為我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將叉子插在鬆餅上，鬼太郎有點用力地切開鬆餅。「但是他毫無動搖，還是用親子一般的方式擁抱我。」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呢，對妖怪來說，這是很短的時間。」眼球老爹拿起屬於他的茶杯，等著鬼太郎幫他倒滿，然後慢慢地喝了一口。「好好努力吧，鬼太郎。」

　　鬼太郎放下了茶壺，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總覺得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