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7日 星期日

【ゲ謎】【計劃代號巢】主題創作:挑戰書&「約定好了」

‧飄子的創作企劃「計劃代號巢」中的期間限定主題創作(原說明見此)

‧是在大事件「墓場的幽靈」與「沖繩駐軍遊學團」之後的故事。

‧一群小朋友的大冒險,以及關於岩子的故事。中間有黑曼巴組的登場,不過不是以他們為主角的故事。基本沒有CP要素。

‧兩篇故事有關聯性因此放在一起。

‧以上,可以接受的話歡迎閱讀





挑戰書





  真要簡單的說明,這算是近期在殺手組織「巢」中年輕學員——特別是小學部的孩子——流行的娛樂。

  最初是由於組織將通風管潛入列進小學部的正式諜報課程;這一開始不是正規訓練,而是在課餘時間教導孩子們如何安全地進入天花板夾層、通風管道,主要是讓孩子們協助清潔,並且注意不要碰到電線及各種管材。直到幾次藏在通風管的孩子意外地解決不少暗藏在組織裡的問題,被組織發覺孩子才擁有的諜報優勢,於是開始教授孩子們如何安靜安全地潛進這些狹窄的管道,並且透過這樣的方式進行諜報及暗殺工作。

  除了指導技巧與訣竅,各個管線的功能及危險性,組織也不可免除的提升學員們的設備:像是更不容易發出聲音的服裝,藏在身上的發信器或錄音器等等,好讓孩子們到達定點後保持安靜就能完成任務。

  而為了確保孩子們的現場發揮水準,有部分教師允許並鼓勵孩子們在課外時間在組織各機構探索,若有收穫時再交給老師承報上級處理;畢竟無法發現孩童的潛入,也是老資格成員該注意的風險。

  反過來說,讓孩子們不定期潛藏於各個角落,也能防止外部人士也利用同樣的方式侵入。

  對孩子們來說,比起看作是追加學分的小任務,他們更覺得這允許他們更加自由的探索,成為孩子們遊戲的選擇之一。

  而造成這間諜遊戲的流行,要從道具設備開發部發給孩子們玩具等級的竊聽錄音器說起。

  那東西不過銅板大,像是徽章一般可以別在身上,只要扣住的位置適當,看起來像是襯衫上的鈕釦。使用上也不過靠兩顆按鈕操作,是孩子也能學著用的小玩意。

  這因為有這東西,孩子們就增加了新的遊戲:分組各自潛入組織內部的不同地方,最後再一起發表成果,彼此評分誰錄取到的情報最為有趣厲害。不論是以殺手間諜,或是孩子們的角度來看,都是又緊張又有趣的遊戲。

  而這天時臨夏末秋初,陽光仍然耀眼,空氣則變得乾爽起來。新學期才剛開始,氣氛還很悠閒,一些孩子在半天日放學後,仍然享受著團體遊戲的時間。這天他們也選了「潛入遊戲」來玩。

  他們約好下午一點半開始,下午三點開始驗收。集合的地點是圖書館的影音室,在那邊有絕佳的隔音效果,已經有孩子事先預約好時段,登記好有哪些孩子使用那間房間。在那邊,他們可以分享錄音的結果,也可以彼此討論跟評分。

  等到三點開始,幾組孩子們已經到達約定的房間。無法準時回來是常有的事,畢竟要安全撤退並不簡單,被教官或其他師長攔住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他們多半是在集合人數達三組時就先來確認一下錄音成果,畢竟不是所有內容都算錄製成功。

  第一組孩子錄到了食堂的大媽在討論新菜單。難度偏低,但是孩子們都很感興趣,聽說下星期要煮栗子蒸飯,讓孩子們很期待。

  第二組孩子錄到的疑似師長討論課程的問題,但錄到一半就聽到他們說了「等等,什麼聲音」,以及倉皇逃跑保持安靜,直到追查聲越來越遠的聲音。

  第三組孩子笑得有點曖昧,聲音放出來時,大家都聽到兩名男性細碎的聲音及喘息,另外兩組孩子瞪大眼,彼此對看後就說「這不是我們現在能聽的」,草草結束了這次試聽。

  之後第四組慢慢出現,他們顯得有點狼狽,似乎才在爬行就被副教官發現,躲了一陣子才趕過來。大家笑談了一會,對於還沒出現的第五組感到有些擔心,但他們姑且還是在房間等著。

  直到他們開始討論是否要前去尋找第五組朋友時,有人敲門,他們打開了,看到第五組孩子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雖說,鬼太郎體及同組的孩子跟其他組合本來就看來相對憂鬱。

  被發現了嗎?或是被教官逮住了?孩子們關上門後溫柔地詢問著,但是那組孩子的鬼太郎低下頭,水木則對其他人的問話搖搖頭,他看起來一臉焦慮。

  「說不上來……我們……怎麼說,那是很不得了的事。」小小的水木輕嘆口氣,他扶著鬼太郎的肩膀,似乎擔心著小鬼太郎的情緒,鬼太郎的表情則看起來像是剛哭過。

  其他孩子們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對於兩人苦悶的表情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其中一個孩子說了:「總之,讓我們聽聽錄音吧?」

  第五組孩子露出猶豫的表情,但鬼太郎還是輕輕點頭,取下他的竊聽器,播放給在場的孩子們聽。

  放出的聲音有些回音,然後是開門聲,幾名男子的對話聲,接著是拉椅子的聲音。小水木說明,他們爬到像是會議室的上方,看到裡頭有人並且逐漸有人走入。最終坐下的有九人,有三組受驗體,及另外三位有點年紀、看起來有著相當權威的人士。

  「那麼,請對外執行總指揮官說明發生什麼事。」說話者的聲音能聽出是水木——正確來說是水木體。孩子們都摒息等待接下來的訊息。

  「是的,長官。」回答的也是一名水木體,聲音聽起來年輕了些。「於今日下午一點四十七分時,我方人員回報,有三名不明人士擄走單純支援任務的Yurezoku00體,代號短翅樹鶯的岩子女士。她是第八次協助外援任務,不直接參與諜報及暗殺工作,僅在任務場所附近支援及掩護。她擔任的角色為Kitaro體的母親,這次是在小組行動時,以觀賞商店櫥窗的形式在外待命,然就在這時一部汽車停在她所在的馬路旁,立即出現兩名穿著西裝的男性將她拉進車子裡,並且驅車離去。目擊到這一幕的Kitaro體那時正在對街,因為任務的緣故無法當場做出行動及發出呼救,並在六分鐘後聯絡上收發站報告此事。」

  這話一出,錄音中傳出小小的騷動聲,在聆聽的孩子們也緊張地倒吸一口氣。那名代號「短翅樹鶯」的岩子女士是在場孩子們都知道的人士,因為她在巢內擔任聯絡窗口,總會笑著接收孩子們的成績回報。她偶爾會離開組織享受巢外的生活,回來時還會帶伴手禮,孩子們都以為她是定期休假旅行,不過現在聽來,可能其中幾次是協助任務。

  「請報告目前我方調查進度。」年長的水木體又發問了,而能聽到年輕的水木體用著堅定的口吻回應。

  「原執行任務小組現以行政方式申訴,由原組合的Kitaro及Mizuki體,以及外援的Gegero體前去警局報案,述說孩子目擊到母親被當街擄走。收發站第一負責組東部花栗鼠也立即調查,並在兩點半時回報,確認短翅樹鶯是被內閣情報調查室帶走,他們以國際間諜的名義正在審問她。暫時,審問方是讓她待在看守室軟禁。從對話的情報可以確定對方先單純的詢問短翅樹鶯的來歷,未有肉體及精神上的拷問。審問者對於短翅樹鶯成為目標感到疑惑,而對話中能知道有上層人士表明握有證據證明短翅樹鶯跟國際間諜組織有關,要調查人員問出線索。」停頓了一下,這名水木又補充了:「這部分是我的猜測,幕後指使應該是軍方。」

  「之前我們組織跟軍方還有過遊學合作呢。」一名老先生如此說著。

  「但這確實是合理的推論。畢竟國際政府高層、聯合軍事政府,甚至非法武裝組織等都很清楚『巢』是怎樣的機構,不會有『誤認』的可能性。而我們,是最清楚母……岩子小姐不可能是間諜。」用著孩童的聲音,但口吻成熟,現在說話的是Kitaro體。「指示擄走岩子小姐的是比內閣情報調查室更大的階級,若是國家政府,那麼軍政府就會出來澄清,岩子小姐勢必很快就會被釋放。如黑曼巴所示,要不是指使者為軍政府故意,就是國家政府也默許這個行為。」

  「是挑戰書呢。」一名年長的女性開口了。「故意針對我們組織下手,是想看看我們的反應吧。」

  「對方是知道『岩子小姐』的珍貴之處才針對她下手嗎?」另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儘管這方面,我認為組織是有保密的。但……」

  「你們有跟軍政府方報告這方面的事嗎?」年長的水木問著。

  「沒有。當然,我明白你們的懷疑,但我不會報告連我都不確定的事。」年輕的水木回答了,然後他停頓一下,又說了:「不過,我得承認……在我成為Mizuki之後,第一次見到她時,我仍是馬上就認出她來,雖然沒針對這部分去深究,但內心仍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沒錯,對於實驗體來說是瞞不住的,因為我們有基礎的情報共通。」年長的水木接著說。「對方是否知情,我們都得列入考慮,不過就現狀我不認為他們知情。他們只派了兩個人將她帶上車,亦沒有在擄走她以後跟我們聯絡交涉,如果他們知道帶走的是實驗體,肯定不會如此疏於提防。行為上,他們更像是想帶走組織的關係人並且觀察我們的反應,如原口女士所說,這確實是挑戰書。其實在墓場幽靈事件以後我們這裡也感受到軍方有許多話想說,但沒有明顯地表達出來,也許答應遊學合作計畫只是他們行動上的掩飾,想讓我們鬆懈下來。」

  「如何呷?吾等得前往營救吶?」這次說話的是Gegero體的聲音。

  他的話語馬上被另一位水木打斷,「冷靜下來,我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如果這是軍方送來的挑戰,直接的營救特別是潛入等會被視為不法侵入的行動,會被他們以實際的罪名問罪,不只是宣戰,還十分惡劣,看準我們是檯面下的殺手組織無法申訴才採取這樣的行為,恐怕現在執行任務的孩子們用擄人的名義前去報警,已經是合法手段中唯一可行的方法。」

  「恕我直言,恐怕軍方是希望我們向他們私下表態,諸如對國家的忠誠。」年輕的水木又接著開口。「如果由我去交涉……」

  「黑曼巴,你不需要操心我們該怎麼做,作為對外執行官的你們,只需要匯報最新情報,這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剩下的交給大人去苦惱吧。」年長的水木說著,孩子們也聽得出他露出笑容。「在這裡完全沒有軍方的人,你就算想要展示對軍方的忠誠也是毫無意義的。」

  年輕的水木哽言,然後也笑出聲。「那還真是失禮了。」

  「因此現在能做的是由孩子們透過警方申訴,以及持續觀察並回報情報吧?岩子是個好女孩,可以的話希望她不要受太久的折磨。」年長女性嘆了口氣。「我方不能主動做些什麼嗎?」

  「怎樣的方式算是落了套,這點相當難判斷,十分難辦。現在不知道指使者只有軍方或是國家政府也默許,能做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至少一天內無法派人去營救。」老先生發出了嘖舌聲。「聽好了,你們也別輕舉妄動,要是辦得不好,反而是讓她陷入危險。」

  「我們那邊也要求軍方的情報來源提供立即情報了,一小時後就會匯整報告給我們。」第三名水木說著。「我們會持續關注那邊的動態。」

  「就這麼辦,還有。」年老的水木壓低了聲,但錄音仍然清楚。「這件事不能讓其他卵及滯巢者知曉,知道嗎?」

  「我們這就行動。」少年般的聲線,或說Getakichi的聲音傳來。

  「所有會議成員一小時後回來統整情報。」年老水木說道,而推椅子及起身的聲音傳來,直到開門聲響起時,聲音越來越小,是孩子們趕緊爬離現場了吧。

  直到錄音停止,在影音室的孩子們也沉默了很久,他們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孩子表情這麼難看。岩子小姐一直都非常照顧他們,現在不但被抓走了,還被勒令禁止救援,孩子們沒有一個可以冷靜下來。

  「我們不能幫上什麼嗎?」一名小水木握緊拳頭。「像我們這麼小的身型,在潛入作戰是最有用的。」

  「可是他們都說了連告知都不允許呢。」另一名小水木垂著眉。

  「我們現在申請出外任務,然後想辦法去那個什麼內閣的地方趕得及嗎?」小小Kitaro問了,其他孩子們也發出嗯的一聲思考。

  「那個地方會在哪呢?」

  「他們說東部花栗鼠已經找到了,所以我們跟花栗鼠聯絡的話——」

  在孩子們討論得正熱烈,影音室傳來敲門聲,孩子們愣地閉上嘴,不敢有行動,約莫過了一分鐘,門外傳來聲音。

  「你們如果不開門的話,我這邊是有萬能鑰匙得以進入的。」門外傳來的是Getakichi的聲線,聽起來就像之前錄音裡那樣冷靜。「如果你們不開門,我會在一分鐘後開鎖。」

  孩子們在匆匆整理以後怯怯地開門,門外的是穿著軍服的Getakichi體。

  「我是對外執行官副官,黑曼巴Getakichi,奉命來回收外流的資訊。」Getakichi望著孩子們,用著平淡的口氣說著:「請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錄音器交出來。」

  孩子們抿著嘴,一個一個將錄音器遞向黑曼巴Getakichi,對方回收了錄音器後,看向其中一名小水木。

  「你鞋子裡的也給我。」

  小水木鼓著嘴,踢掉鞋子,從裡頭撿出了錄音器給眼前的長官。

  他們沒有問這位Getakichi是怎麼找到他們的,也許在竊聽的過程中這些大人就注意到了,錄音中也感覺到他們想封鎖情報的意圖。

  Gatekichi一一清點收來的錄音器,收進軍服的內袋裡,然後看著悶著臉不講話的孩子們。

  「我要再提醒,不許擅自行動,也不要無視命令逕行潛入任何地方。」

  「但、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媽媽她……」小鬼太郎體急忙地開口,其他孩子露出擔心的表情,而Getakichi體垂下眉。

  「我也是很擔心,但是輕率的救援行動會導致她遭受更危險的狀況,現在最好是等待上司判斷及指示。」Getakichi輕聲說著。「你們已經是知情者,我會這麼報告給上司,他們不會無視你們想參與的意願。所以現在先待在宿舍裡,靜待上頭的命令。」

  說著,Getakichi向他們點點頭,然後離去,沒有強迫他們回宿舍,而留在影音室的孩子們都快哭了。

  「我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嗎……」

  「只能聽上級的命令?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們行動的。」

  孩子們有的紅了眼,有的在吸鼻子,而有的表情嚴肅。

  「也不是沒有能做的事。」小小的Getakichi體說了。「我記得……我記得岩子小姐她那邊,有個很厲害的專線。」

  孩子們對岩子所做的工作並不清楚,僅是大概知道她的辦公室裡有好多好多電話,而她是負責接電話、講電話的人。

  有個電話放在特別的角落,孩子們幾乎沒看到她拿起來過。而有次,這名小Getakichi看到她講了電話,話筒裡的是一名老先生的聲音。在岩子掛上電話後,Getakichi好奇地問那個人是人,岩子神祕的笑一笑。

  「是聖誕老人喔。」岩子笑咪咪地說。「所以亂打電話過去的話他會記下來,壞孩子分數太高的話,聖誕節會收不到禮物呢,Getakichi是好孩子吧?」

  Getakichi把這件事告訴了在場的孩子們,有些孩子們很驚訝,有些則露出尷尬的表情,他們知道聖誕老人只是一種習俗的比喻。

  而那名Getakichi還是一臉認真地說了:「岩子小姐跟聖誕老人是好朋友,聖誕老人一定不會對她作視不管的。我們去拜託聖誕老人吧!」

  一些孩子同意這個想法,而原本尷尬的孩子則陷入沉思,他們想著,究竟是怎樣的人物會讓岩子小姐用「聖誕老人」來當作婉拒的藉口。

  於是在回到宿舍前,這群孩子們悄悄地潛入了岩子的辦公室,找到Getakichi說的那台電話,那電話是專線,一拿起話筒就自動撥通了。沒多久,有人接起了電話。

  「你好,怎麼了,這個時間?」通話的聲音聽起來是和靄的老先生,孩子們一聽到有聲音都十分激動。

  「聖誕老人、是聖誕老人嗎?」

  「呵呵呵。」話筒另一邊的老人家笑出聲。「怎麼了嗎?」

  「聽我說,岩子小姐被壞人抓走了,現在組織不敢有行動,怕有行動的話會讓岩子小姐更危險。」負責講電話的孩子眼淚快掉出來了。「組織也請我們不要介入,剛剛那位大哥哥也要我們待在宿舍裡等待命令,可是岩子小姐這樣會一直被關著的。」

  「呼嗯。」老先生沉默了一會,然後說著。「好孩子,你能請你說的那位大哥哥,來跟我說明發生什麼事嗎?」

  這算是誤打誤撞,亦或是命運使然?

  在黑曼巴組看到前來的孩子們時,本來沒有想太多,但一看到他們引領他們去接聯絡室角落的電話,黑曼巴組的Getakichi臉就僵了,而Mizuki點點頭,前去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對外執行官黑曼巴的Mizuki。」他用著軍人正式話語說著,而對方則保持笑容。

  「你好,我是聖誕老人……在森林守著墳墓的那位。」老先生用著慈祥的口氣說著。「請告訴我關於岩子小姐發生的事吧,我也相當擔心呢。」

  聯絡室有個電話,直接通往森林的木屋。

  那是由岩子負責聯絡通知,詢問住在木屋裡的老人家,有什麼需求用的電話。

  這名有著最高權限,促使整個「古代人類培育計畫」展開的元老人物,本來不只黑曼巴,連其他開會小組都打算隱瞞,沒想到因為一群小朋友的擔憂而讓這名老先生知道了。

  「首先要最先考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安全地將岩子小姐救出來。」老人家——通稱為「守墓人」,或說,「原初水木」,他正經地對前來通話的執行官說著。「過去接受我們服務的大人物很多,讓他們想起曾經的友好。不用擔心此舉讓敵人感覺挑釁,是對方先來挑釁我們的,不是我們宣戰,是他們已經宣戰了。所以,讓我們合法合理合情地,將不該受罪的岩子帶回家吧。」

  組織遵照命令,向過去有接受過「巢」的醫療治療的人物當中權限最大的三位,一小時後,岩子得到了釋放,並且兩組受驗體護送回組織,其後的醫療及補償也沒有少。

  開會小組鬆了一口氣,但也稍微感覺無奈;他們沒想到會驚動老人家。

  「所以說還是不能小看小朋友。該說不愧是我們訓練出來的嗎?以為這次是軍政府提出的挑戰,結果卻被孩子們挑戰成功了,不只是我們,還有軍方。」

  反省會上,大人面露苦笑地討論著。話雖這麼說,那些小朋友仍是這次最大的功臣。

  「讓他們捲入這樣的事,受到不必要的驚嚇,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之後請讓白腿小隼及比翼鳥好好安撫他們吧。」作為指揮官,年紀最大的水木說著。「雖說以照顧孩子來說白鴉及草鴞的資歷最久,但讓他們知道整件事情,恐怕無法冷靜下來。請各位再忍忍,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才報告給滯巢者。」

  無論如何,戰爭幾乎可說是開始了。

  雖然檯面上一切風平浪靜。





  「約定好了」



  睜開眼睛時,岩子注意到她在一間冰冷的、有著寬大鏡子的房間。

  她稍微有這方面的知識:現在的她正在審問室,雖然不知道被帶到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前來詢問的人員看起來似乎也十分困惑。他問了一些問題,岩子的名字,來歷,在那時出現在那裡的理由。

  岩子平靜地回答了:她的名字是田中岩子,目前在青森縣的某座山上的醫療組織擔任聯絡傳達等等行政工作,這天是為了陪同同事下山進行一些行政工作,而她的丈夫及孩子也一起陪同。

  她講的絕大多數是事實,也巧妙地隱瞞非法的部分。這是他們行動時,預先約定好的說詞,本來是避免執行任務的小組碰到什麼麻煩時,事先套好、可讓她前去援救的說詞。沒想到現在捲入麻煩的會是自己。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岩子回答問題後露出了擔憂的表情。「我是不是捲入了什麼危險的事?」

  「呃,沒事的。」詢問者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岩子內心猜測著,眼前的人大概是聽了哪位大人物的命令才將她帶到這裡,他自己也搞不懂大人物的動機。理論上,國家政府及軍方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巢的成員,就算不知道也沒理由隨機在街上捉人,這看來是個陰謀。

  她得保持鎮定,給予合理及無辜的答覆,這能增進獲救的成功率。

  「我的孩子及丈夫一定很擔心我,我是否能早點離開呢?」岩子又輕聲問了,對方顯得有點不自在。

  「這點請不用擔心,妳只要好好配合我們就好。」

  大概沒有權限及理由,這個組織「暫時」還沒對她進行拷問,只是反覆做著將她軟禁在房間裡、把她帶出去審問的流程,而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很快就會失去理智。

  不論表現出慌亂或是極度的冷靜,恐怕在這些人眼裡都是可疑的吧?岩子只是在黑暗的房間裡雙手合十,抿著嘴,低頭做出祈禱狀。

  「妳有怎樣的信仰嗎?」不知道第幾次的審問,詢問者如此問了。「我們注意到妳在祈禱,在向誰祈禱呢?」

  「我也不是特別的虔誠,就跟一般的人一樣,元旦時去神社參拜,結婚時去了教堂,參加親戚葬禮時會請和尚來。」岩子面露苦笑,就算不靠演技,她也感到有些疲憊了。「但是我現在只能做的,只有向神祈禱了吧?如果這只是誤會,那誤會能解開就好了。」

  「以一般平民百姓來說,妳真是太過鎮定了。」這次的詢問者口氣比較凌厲。「這讓我們找不出釋放妳的理由。」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自己沒做出什麼不對的事。」岩子抬起了頭。「我只能猜測是我不幸地被錯當成什麼人。」

  「妳的丈夫跟兒子也拋下妳不管了,想必他們也不信任妳。」詢問者冷酷地說著。「不要再說謊了。」

  岩子愣了一下,聽到對方這麼說,她反而是笑出聲,詢問者皺了皺眉。

  「在這種情況下妳居然笑得出來……」

  「真是失禮的,但沒想到你們會開這種玩笑呢。」岩子掩著嘴,笑得眼都瞇成一條線。「因為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我的丈夫或孩子,甚至是陪同的同事,他們一定會很拼命地在救我,他們就是這樣遵守約定的人啊。」

  詢問者挑了挑眉,而岩子閉上眼。

  「我過去曾經也是原因不明地被綁架到一個村子裡,監禁好多年。那時支撐著我的是陪伴著我的兒子,雖然最後身體非常虛弱,但我的丈夫及現在的這位同事想辦法找到我,將我救出去。我那時都昏過去,還聽到丈夫跟那位同事討論著,約定好一定會救我出去,而最終我也平安地離開了。」講到這裡,岩子輕嘆了一口氣。「我當然很害怕,現在的情況讓我想起過去被綁架的日子,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前來救我。」

  她記得這些事;雖然她從沒說出口,哪怕面對已經確認是善意的研究員,或是前世的丈夫與兒子。

  為什麼會在此時說出來呢?也許潛意識,她知道這麼說能增加自己行動的可信度,也或許,令她想起過去創傷的現在,只有勇敢說出口才能令她堅強起來。

  無論如何,詢問者確實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人將岩子帶回看守室。


  而在黑暗中,岩子仍是沒有失去冷靜。她安靜地持續祈禱,沉默得讓門外的人員也坐立難安。

  幾個小時後,門被打開了,門外的人員向她行禮。

  「誠摯地向您道歉,確實這中間引發了誤會。我們帶妳離開。」兩名女性引領岩子出來,又補充一句。「妳的丈夫、孩子及……朋友,現在在外頭等妳。」

  岩子配合地跟著女性員工走出了這個場所,在門外果然可以看到:鬼太郎、咯咯郎及水木,一見到岩子走出來,咯咯郎及鬼太郎馬上跑向岩子,緊緊抱住她。

  「我沒事喔。」她也伸手環抱住了哭泣的幽靈族父子。「我相信著你們。」

  岩子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放棄自己,自己是無法這樣保持冷靜的。

  而最終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平安脫困。

  因為大家都約定好了,無論是誰遭受危險,一定會前去解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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