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18日 星期日

【ゲ謎腐】【ゲタ水(鬼水)】夫と一緒にいたいのに 03

‧鬼太郎22歲,成長鬼太郎。水木是長生不老歐吉桑(身體正往妖怪靠近,不過還是比較接近人類)

‧鬼太郎與水木在妖怪界已互許終生,人類社會關係是養父子。

‧水木開餐廳&鬼太郎一邊進行妖怪裁判的工作(雖然本篇不會提到,不過未來會接到令和惡魔君的鬆餅店線)

‧與過剰な愛は毒だ一緒に地獄へ行きましょう是同軸世界。

‧話雖這麼說,該提到的前提會在本篇內容提到,所以理論上不需讀前作也能看得懂(但是讀本作應該是會劇透以前的劇情)

‧以上!可以接受的話歡迎閱讀。

 

 

 03


  義式輕食餐廳「AMIGO」一號店開張了——說是開張,其實就是給自己人試吃的試營業。總是要在正式開店之前試試看烹煮器材順不順利,動線及上菜。說是這麼說,第一天的試營運,只開放給妖怪,而在場服務大家的內外場也都是妖怪。

  這要從水木決定開餐廳的初衷開始說起:在水木考慮退休後生活時,曾與還在身邊的眼球老爹以及相熟的年長妖怪,主要是撒砂婆婆及子泣爺爺討論,鬼太郎當然也是會議的重要人物。

  水木的退休不能單以人類的退休來考慮。人類的退休是衡量死亡的期限,以最後的儲蓄過上安穩的生活,不過水木在與鬼太郎成婚後就是保持著中年肉體的長生狀態,因此只靠原公司的退休金是不夠的。要搬到妖怪界、成為妖怪的一份子生活也可以,不過以撒砂婆婆的意見來說,只要趁現在價格還行的時候先確保必須保留的不動產,以及有一筆活用的資金,隨著經濟飛升,單是靠著投資就能錢滾錢,以達財富自由的目標,能養下幽靈族一家三口都沒問題。

  這樣聽來雖然安心,但水木總覺得這樣有點浪費。畢竟身為人類並且在社會已經有立足點的他,想多利用這點優勢,而這種優勢在妖怪界中算是稀有的。

  妖怪雖然有自己生活的方式與地盤,但在人類佔聚大部分表界空間的情況下,無論情願不情願,還是有不少妖怪得在人類社會生存。排除憑依、寄生或作惡的類型,有些妖怪仍想好好地適應人類的規則踏實地賺錢,但因為沒有門路,時常淪為惡勢力或黑心公司的奴隸。

  因此水木的想法是這樣:妖怪沒有戶籍及身份很不容易,加上缺乏跟人類應對的經驗而時常吃苦,因此他想經營個什麼店面,可以讓妖怪在他底下實習工作,得到相應的金錢,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後再想協助取得戶籍跟身份,讓這類妖怪得以自給自足,就算碰到阻礙,也還是能回來安排在水木一派的店面下幫忙。

  至於要該經營什麼?餐廳類是水木的首選,他想要一個妖怪偶爾能來休息的地方,不只是以員工的身份也能久待。而與幾個妖怪前輩討論,以及在咯咯咯森林作了不少意見調查,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以水木先生的願景來說,現在最需要這類幫助的,是年輕的女性人型妖怪。

  男性人型妖怪因為有體能優勢,外表也比較可怕,縱然可能會被人類業主刁難,但不至於受到人身自由的侵害。但女性人型妖怪就不同了,哪怕擁有妖怪的力量優勢,但在人類社會裡仍是趨於弱勢,如果想好好適應人類社會就不得不忍氣吞聲、隱藏妖怪力量的那一面,而針對女性的惡質招工也遠遠多於男性。到最後,不得不依附於男性常常是這些女性妖怪的結局。

  貓娘就常說道,想要有一個安全的打工地點,不過重視商譽的連鎖企業都嚴格要求個人資料,妖怪在遞交履歷的關卡就會被刷掉了。

  如果能在鬼太郎與水木經營的店底下工作,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包括貓娘的幾名女性年輕妖怪都十分高興,也給了各種意見。一般的日式平價餐廳在這個年代幾乎是男性的地盤,而過於高級的餐廳也是權利者炫耀的地方,想來想去,還是以女性為主要客群的地方為佳,最好是有提供甜點的洋式餐廳最好,可愛的咖啡廳也不錯。考慮到水木還想讓這間店變成能固定給妖怪聚會的地方,最好能營業到深夜還能合理提供酒飲,最後就選擇成為義式餐酒店,以女性上班族為鎖定客群,從下午五點經營到晚上九點。

  確定好經營方向後,水木也透過自己的交際圈,聘用了兩位不錯的義式料理主廚,也約定好對外營運時間。目前內場主要是人類負責,至於外場服務生則暫由對人類較有應對經驗的鬼太郎及貓娘領班,穿插人類及妖怪新人一起努力。依照試營運的情況,再來分配點餐、上菜、倒水、清潔等工作。

  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當作是開張慶祝,水木與鬼太郎邀請了咯咯咯森林的妖怪朋友們一起來店裡同歡,直到半夜十二點也不停歇。

  他們事先約定好,在日出之前整理乾淨就可以任意使用廚房,也可以自行帶酒菜進場。場子只限妖怪進入,趁著沒有人類員工及顧客,大夥吃吃喝喝,彼此閒聊,玩得很開心。

  多虧了撒砂婆婆特製的砂玻璃,縱然有大片玻璃窗,但一來窗子是砂面看不清楚裡面,二來又因為撒砂婆婆的秘術,一般人從外頭看裡頭只會看到人影而不會看到妖怪的姿態,如此一來只要不要鬧得太兇,路經的行人不會見怪。不僅如此,餐廳裝璜一早就做好隔音防臭,都是為了避免在聚會時引起騷動,惹來鄰居的注意。

  顧慮到店主是水木及鬼太郎,妖怪在裡頭歡騰還是有點分寸,至少不會摔餐具、潑酒水。不過廚房任人使用倒是有不少妖怪十分開心,就當自家那樣盡情做出拿手好菜,約定好酒拳賭輸的人去洗碗,這下有吃有喝有人打掃,一邊慶賀一邊歡談,在人類世界也能這麼開心,似乎讓妖怪們很是愉快。

  同時間,鬼太郎及貓娘也像是場前訓練一般地幫忙端菜倒水,同時注意來客的狀況。幾名應徵的妖怪員工也一起幫忙,在妖怪客人面前就算出點小錯也不會被嚴苛對待,這使在場的員工鬆了口氣。

  至於店主水木,他則是來回陪伴客人談笑,而來客也都清楚他就是店主,還是鬼太郎的伴侶。儘管水木是人類,妖怪們也是對他十分客氣又友善,想請水木喝酒的客人非常多,這時鬼太郎都會在第一時間擋酒,還認真地跟大家表明只有自己才能向水木勸酒,強硬護夫的姿態讓大夥覺得相當有趣,直說鬼太郎真的成為大人了。

  隨著時間漸晚,藏在櫃台內的養生鐘剛過了子時,妖怪們也不像最初那般興奮,多半按照各自的喜好分桌,一邊配著酒茶再吃著點心,輕鬆地聊起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此時服務生們也才能坐下休息,他們坐在角落的位置,累得連話都講不出來,水木則端了親自調的蜂蜜冷飲給他們,笑著感謝每個員工的努力。而忙了一整晚,員工們連笑容都擠不出來,只有鬼太郎還撒嬌著請水木做些一口一個的小甜品,水木伸手摸摸鬼太郎的頭,他內心決定要另外犒賞鬼太郎,這當然不能在眾人面前說出口,於是他轉身走向廚房,心想迷你鬆餅應該是好主意。

  「一切都很順利,太好了。」水木不禁自言自語,他是在走近廚房前說出口的,有些聽到他說話的客人也露出微笑,不過他們也僅將這溫暖的心情放在心裡,就回頭跟其他同伴閒聊。

  「連有客人沒被招呼到都沒發現,這開店的自信倒是挺足夠的。」

  這時,突兀的話語就這麼插入,水木止住腳步,客人們也停下話題,鬼太郎也抬起頭,看向來聲的位置。

  在餐廳的另一邊,一組二人沙發座,坐著一名年長妖怪,他穿著一襲高貴和服,兩手手持紅色刀具,臉上掛著沉穩仍顯傲氣的笑容,他就坐在那位置上,好像這位置本來就為他所設。

  在場的所有妖怪都安靜下來,不敢有任何動靜。因為說話的這個妖怪,根本不在受邀名單之中,而他們都知道這位是誰。

  鬼太郎瞇起眼,從座位站了起來,手也舉起,示意貓娘及其他員工不要輕舉妄動,而他瞪著那位「老先生」,低聲說著:「滑瓢……」

  被稱作「滑瓢」的老妖哼笑一下,兩手壓著刀柄嘎嘎作響,能聽到鋒刃與刀鞘摩擦的聲音。「唉,年未百歲的小輩,就是不懂敬老尊賢啊。」

  滑瓢。沒有妖怪未聽過這名號。

  他不屬於咯咯咯森林一派,卻幾乎算是其他妖怪的領袖,與前任幽靈族的族長——即是鬼太郎的父親,在妖怪界各執一方勢力,雙方雖未交惡,但也不是友善到能稱兄道弟的關係。

  在人類的傳說中,滑瓢是一種奇妙的妖怪,會正大光明地進到任何人的住處,好像他理所當然在屋裡有個位置,而屋主見到他,還會以為他是上賓而熱情地招待他,任他吃喝後離去。

  這是滑瓢擅長的妖術,問題在於,這是鬼太郎支配的領域,理論上未被邀請的妖怪無法進來,何況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坐上店裡的座位。而那座位本來是水木坐的,所以沒有客人佔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明明失禮的是對方,卻出口對鬼太郎挑釁,這讓鬼太郎深吸一口氣,思考著應該怎麼做。他作為咯咯咯森林的仲裁者資歷尚淺,不可以在這種時候讓人看輕,然而滑瓢在妖怪界中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摸不清楚對方來意,只怕隨意行動都有危險。

  而水木只是走進吧台內,取出架上最名貴的紅酒,隔著手套捧著,走向滑瓢的位置,停在他桌旁,對他微笑。

  「承蒙滑瓢大人不嫌棄我這間小店。初次見面,我是這間店的店主水木,如你所見,是名軟弱的人類。」水木點頭行了淺禮,然後又站直了身,用著不卑不亢的口氣繼續說了:「本來今天僅邀請熟識的親友,真沒料到滑瓢大人會大駕光臨,小店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若您不嫌棄,請問您想品嘗一杯嗎?」

  「呼嗯,羅曼尼康帝,這等高價的名酒多半只會被人類當作擺設,那可不是用來招呼客人的東西,水木君。」滑瓢冷笑了一聲,兩眼上瞥,笑望著笑容毫不動搖的水木。「你是真想招待我,或只是想打發瘟鬼離開?」

  這酒是真的名貴,時價來說,一瓶足以超過一般上班族的年薪,水木手上這瓶是幾年前忘年會上拿到的贈禮,是禮遇部長才有的獎賞。

  不過,水木的表情仍是不動搖,他的表情輕鬆得像是他只是送顆哈密瓜給老人家。

  「您真是太客氣了,怎樣的客人配得怎樣的招待,我是很清楚的,是吧?鬼太郎。」水木如此說了,鬼太郎於是也起身,雖然眉頭皺著,但也熟練地拿起酒杯及開瓶器,來到滑瓢桌前放下酒杯,然後接過酒瓶。

  「請問您要先試酒嗎?『滑瓢大人』。」鬼太郎揚起頭,任誰都看得出他並不歡迎滑瓢,不過口氣倒是維持平穩客氣,就是將滑瓢當作是顧客來辦理。在場的其他妖怪也安靜地看,因為此時作主人的不失慷慨氣度,反顯得不請自來的滑瓢過於厚顏無恥,被人傳了出去,只怕被笑話。

  滑瓢倒是笑了笑,單手舉起。「免了。我不是為了蹭吃蹭喝才來的。」說著他抬頭望了水木一眼,笑得眼睛都瞇了。「我就來看看幽靈族末裔——咯咯咯的鬼太郎娶了怎樣的對象。聽聞是人類,我還覺得有些失望。今天一看,真不錯,既不愚昧又狂妄,很認真思考怎麼融入妖怪群體中,看來比鬼太郎君還懂得作人之道。早知如此,應當帶上賀禮,好來個錦上添花才是。」

  「承蒙滑瓢大人抬愛。」水木又行了淺禮,側望著滑瓢微笑。「這不過是小店正式開張前的聚會,就像店名取了『AMIGO』那樣,只要來店就是朋友。滑瓢大人這次來店,是不嫌棄小弟我的身份,願意與我成為忘年之交,小弟怎麼可能敢要求滑瓢大人贈禮呢?您能來就是最大的賀禮了。」

  聽到水木說的話,滑瓢仰頭大笑。

  「哈哈哈!這下還真讓你們賺到了,我可沒算到這一著啊。果然有膽量啊,水木君。好啊,眾妖怪聽著,此時此刻起,這名人類,水木,他就是我滑瓢的朋友。」說完,滑瓢從座位站起,笑看了鬼太郎一眼後就繞身過去,在他從長廊走過時,沒有一個妖怪敢阻擋他,等到他正大光明地走到店門前,回頭看向鬼太郎與水木,說著:「下次會再來訪的,忘年之友呦。」

  滑瓢就這麼從店門離開,然後消失在黑夜之中,所有的妖怪都鬆了一口氣。

  「害我們緊張得要命。」「雖然不討厭滑瓢大人,但也是聽說過滑瓢大人與鬼太郎有些過節啊。」

  妖怪們小聲嘟嚷幾句後,又慢慢恢復談笑的氣氛,至於被留在原位的鬼太郎,瞪了水木一眼。

  「水木先生,你不該跟那個扯上關係的。」

  「早晚會有接觸的,既然這樣,能對等地、友善地互動,是再好不過了,如此一來若對方想挑起爭端,還得多想點藉口。」關於這事水木早已作好心理準備,畢竟他可是鬼太郎的配偶,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不過水木看到鬼太郎那藏不住的擔憂,忍不住笑著伸出手,揉亂鬼太郎的頭髮:「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我才不會被老人家騙走。」

  「欸、我又不是——真是的。」鬼太郎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他想多抗議一些,不過在眾人面前他不能大聲吵鬧,而且被水木摸頭還是讓他情緒平穩不少。

  隨著氣氛又變得輕鬆愉快,水木也湊到鬼太郎耳邊輕聲說,一起來廚房做點輕食吧,鬼太郎點點頭,準備與水木一同手牽手前往廚房做最後的點心。

  此時掛在店門的鈴鐺又響起,這鈴是開關門才會響,所有妖怪又抬起頭,而見到進門的是撒砂婆婆,大家又放下心,又回頭跟朋友聊天時,撒砂婆婆快步走向廚房,叫住正要在廚房做點心的鬼太郎夫妻。

  「我還覺得奇怪,怎麼有人在沒邀約的時候進到店裡。剛剛來的是誰。」

  「滑瓢。」鬼太郎微微皺眉,撒砂婆婆嘆了口氣。

  「只能慶幸他就這麼走了吧?那就不重要了。倒是,我去了你們的舊居一趟,看到信箱有信,就給你們帶來了。你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信。」

  撒砂婆婆說著從袖子掏出了信,水木就接過來看,鬼太郎也跟在旁邊。大部分都是給水木的信,多半跟公務有關,水木確認後向撒砂婆婆答謝,就把信收到口袋了,然後檢查到了最後一封信,水木與鬼太郎都停頓了一下——那是一封寄給「田中ゲタ吉」的信。水木與鬼太郎對望了一眼,將信交給鬼太郎,鬼太郎也現場拆開。

  田中ゲタ吉是鬼太郎在人間的化名,無論戶籍或入學都是用這個名字。這是封手寫信,無論信封或信紙都用得很高級,打開來時還有股香味,水木及鬼太郎認真地閱讀那封信,看完信,鬼太郎單手掩住額頭。

  那是他中學班級送來的同學會邀請函。

  「你就去嘛,鬼太郎。」水木笑著拍拍鬼太郎的肩,鬼太郎則只想從這種充滿社交義務的世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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