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2日 星期四

【ゲ謎腐】【ゲタ水(鬼水)】夫と一緒にいたいのに 04

‧鬼太郎22歲,成長鬼太郎。水木是長生不老歐吉桑(身體正往妖怪靠近,不過還是比較接近人類)

‧鬼太郎與水木在妖怪界已互許終生,人類社會關係是養父子。

‧水木開餐廳&鬼太郎一邊進行妖怪裁判的工作(雖然本篇不會提到,不過未來會接到令和惡魔君的鬆餅店線)

‧與過剰な愛は毒だ一緒に地獄へ行きましょう是同軸世界。

‧話雖這麼說,該提到的前提會在本篇內容提到,所以理論上不需讀前作也能看得懂(但是讀本作應該是會劇透以前的劇情)

‧以上!可以接受的話歡迎閱讀。

 

 

 

 04


  「不要想作是義務。」那時的水木是這麼說的。「要想是潛伏在人類世界的生存手段。」

  鬼太郎隱約還記得,最初這番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因為在聽到水木這句話時,鬼太郎才六歲。

  記得那發生在鬼太郎哭著跟親生父親說想留在水木身邊時,只剩下一顆眼球的爸爸沒有為難尚為幼童的鬼太郎。因此爸爸選擇出現在水木面前,就算是會嚇到水木,他還是想親口跟水木坦承關於他與鬼太郎的事。

  水木一開始嚇了一跳,但聽到眼球老爹努力地說明自己就是鬼太郎的生父,也盡可能地講出當初與水木相見時的情景,水木才放下心,也好好理解眼球老爹的顧慮。對他們父子倆來說,水木的好心是極大的恩惠,然而作為妖怪,要一輩子生活在人類世界裡並不現實,總有一天會回歸妖界。先不提回報,但還是要讓水木有心理準備,未來有一天鬼太郎會離開。

  聽到眼球老爹誠懇地解釋,水木也表示理解,並做出許諾:他真心將鬼太郎視為兒子看待,因此願意保證鬼太郎在離開前的一切開銷,包括生活費跟學費,正常來說是供給至高中,若鬼太郎有能力讀大學的話,水木也願意付出這筆錢。在眼球老爹對他的承諾感動落淚時,水木只是反過來感謝眼球老爹,說能有鬼太郎的親生父親陪伴在身邊讓他覺得放心,這樣他就更明白該怎麼對待鬼太郎才是對他好的。

  就這樣,在入學前的某天,水木的母親已經回房休息時,水木找了眼球老爹及鬼太郎一起開「家庭會議」,水木的態度是嚴肅的,那時的鬼太郎雖然只是幼兒,仍是很努力想跟上水木說的話。

  「今後,我會盡量找機會,把人類社會的生存方式教導給你們,這都是為了讓鬼太郎能好好地在人類世界適應下來,直到他獨立生活。」講到這,水木輕嘆一口氣,看向坐在桌子上的眼球老爹。「現在鬼太郎年紀還小,所以還請爸爸這裡幫他聽一下。請記住,我講的話並不是一定需要遵守的規矩,只是我個人的建議跟感想,請衡量最適合鬼太郎的狀況,引領他走最輕鬆的路。」

  要想是潛伏在人類世界的生存手段——年紀還小的鬼太郎默默記下了這句話,並且視水木的指導為人生方針。

  水木的提醒有幾個要點。首先,雖然不是每個國家都是這樣,但在日本,非常重視群體氣氛及一致性。做太出頭的事或是跟團體唱反調,哪怕是正確的事,只要讓團體丟臉仍會被視為「應該被排除」的一方。

  「所以要不被排擠欺凌,要嘛是要做到徹底不起眼,要嘛就是優秀到讓人不敢出手。以及,就算低調,外貌跟其他人不同,哪怕只是背包的顏色不太一樣都可能成為被霸凌的理由。」水木說了這樣的結論,而眼球老爹若有所思地點頭。

  「聽水木這麼說,老夫也理解了吶。難怪老夫以前就算低調行事,也還是會遭人驅趕,就是因為老夫看起來跟一般人類不太一樣吶。」

  「你那木乃伊般的模樣要不讓人害怕也不行啊。」水木忍不住吐槽,而鬼太郎記得那時的爸爸只是靦腆地笑了笑。

  「還有,努力受到他人的歡迎也是一種辦法,有了朋友就不怕其他人的欺凌了。但這是十分辛苦的事,而且我也不認為那適合鬼太郎。」水木說著,伸手摸摸坐在自己身邊的鬼太郎,那大手撫摸頭的觸感,鬼太郎仍然記得。「鬼太郎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他那自由奔放的性情對我而言是珍貴的,我可捨不得他只為了適應團體就跑去討好他人。」

  「就算水木強要他這麼做,老夫也會阻止你的。」眼球老爹似乎感於水木的體貼,一直都是笑著回應。「具體而言怎樣才是合乎人類標準的不起眼?這還得請水木提點。」

  「這你就問到重點了。」水木報以一種顯得挑釁的笑,一點都不像是要給人忠告的人,這讓鬼太郎印象深刻。「聽著,對人類,應該說對日本人來說的『普通』,是各方面能力要比平均再好一點,但又要有一定的弱點。平常不會有什麼意見或是惹人注目的行為,但是被人搭話時要懂得應對。大家在笑的時候你得笑,大家在生氣的時候要跟著生氣,然而想哭的時候請躲起來哭,如果當眾大哭會是讓氣氛變糟的存在喔。」

  「這也未免太難了呀!」眼球老爹那時也嚇得瞳孔都收縮了,「而且各方面能力要在平均以上?這樣不是已經算是優秀了呀?」

  「是的,聽起來很矛盾,能力在平均值上下,並不被視為普通而是『粗劣』。而就算三十個人之中達到第十名,也仍不算是會被注意到的程度。當然,總是爭一、二名的話就會被注意到,但會是好的意義上的,會受到師長喜愛,同學也會佩服吧。」水木說著用手托起下巴,閉上眼思索了一會。「如果鬼太郎願意跟學校的同學成為朋友也罷,那樣是最好,不過如果要給一個理由來回避交際的話,有一些適當的弱點應該可以當作是藉口。」

  「好比說?」眼球老爹問著,而水木握住鬼太郎小小的手腕。

  「你說你們是『幽靈族』……平常的時候,體溫還滿低的。」水木顯得像是想到好主意般的得意洋洋。「所以假裝體質虛弱會是個好主意,覺得情況有點勉強的話就軟綿綿的倒下,表示鬼太郎身體到極限了,發生了幾次四周的人就不敢太為難鬼太郎。而且,我事前也能跟老師提起,埋下伏線。」

  「這真是好主意吶!鬼太郎,碰到不想做的事,只要當場睡覺就可以了呀!」眼球老爹也開心地跳到鬼太郎的大腿上,鬼太郎輕輕點頭。

  「而且只要確定了這個設定,就算展現出比人類還好的運動能力,也能給人『雖然運動能力很好但耐力不足』,既會給人足夠努力的印象又不會優秀到會一天到晚被叫去比賽或勞動的程度,也不會被拉去什麼打架遊戲。」水木越說越起勁,然後像意識到什麼一般,表情變得嚴肅:「啊不過,體能上如果表現得太厲害也會讓人害怕喔,請表現得比第一名稍微優秀一點,讓人感覺還是有辦法贏得過就好。」

  「在人類社會裡生存果然相當困難啊。」眼球老爹坐在鬼太郎的掌心,一臉苦惱。「以前老夫要不是完全避開跟人類接觸,要不就是忍下所有人類的挑釁及攻擊,但老夫還是捨不得讓鬼太郎被欺負啊。」

  「我也捨不得,所以我們這是戰前會議啊。」水木說著對眼球老爹及鬼太郎單眨了眼。「希望一切都是杞人憂天,不要真的碰上什麼紛爭。」

  「順道一問,有沒有什麼取得好成績的訣竅?」眼球老爹又問,而水木又思索了一會。

  「好問題,考試這種事可不能用身體虛弱來逃避,而且講得露骨一點,學校成績在父母間簡直像是一種賽馬,誰都希望自家培育的孩子有好成績。我在就學時正好戰時,沒什麼好好讀書的機會,當然也沒辦法考試,很多知識都是從戰場上回來自學的,因為偏實務向,沒讓我學到考試的訣竅。一般來說,上課專心聽講、勤作整齊的筆記、考前重點式複習,就已經算是很踏實的學習方式,不過就算是這樣,每個人的學習成果都不一樣。」

  講到這裡,水木突然露出了對鬼太郎來說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

  「比起取不取得好成績,我需要認真跟你們解釋,只要不是憑自己的記憶跟計算能力在考試寫出的答案,包括偷看課本、筆記及旁邊同學的答案,這都算是作弊。考試是用來鑑別每個人的學習成果,特別在專業領域上,比如醫生、律師,這種需要專業知識而且所做所為都能決定其他人一生命運的人,『靠實力取得的資格考』是十分重要的,也因為這樣,作弊被視為是不可原諒的行為,因為取得的成績並不是靠自己的實力取得的。一旦作弊被發現,就會被眾人認為是不誠實的人,不但會取消原來得到的資格或獎賞,還會遭人唾棄。」

  「水木說得對啊,要是一個人考試成為醫生,但其實一點都不懂得關於醫生的事,那可是相當危險的,所以才不可以作弊啊。」眼球老爹也認真點頭。「水木是想告訴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作弊對吧?」

  「不。」水木睜大眼。「是如果要作弊絕對不要被人發現。」

  「這可是做壞事啊,水木!」眼球老爹的瞳孔都放大了。

  「但是我們並不期待鬼太郎成為醫生或律師吧?他真的想當是另當別論,但是人類社會的知識雖然大部分有用,也都是傾向人類自己的標準。讓鬼太郎上學是想讓他了解一般人類具備怎樣的基礎能力,不過他如果不想勉強學習那也沒關係。然而成績排行卻可能會影響到人的印象,想追求好排行而吃苦也許是免不了的。」水木盤起手,一臉認真地說著:「就像我說的,這是作戰,目標是讓鬼太郎好好潛藏在人類的世界而且不被任何人發現他是妖怪,就像是特務一樣。所以看作是情報戰的話,我不會苛責你們採取作弊的手段來取得成績,但我會強調一旦失敗會有多危險的後果。」

  「呀,這樣老夫就明白水木的意思了。要像個特務一樣喔,鬼太郎。」聽到水木這番說法,眼球老爹開心地揉了揉鬼太郎的臉,而水木則也笑著用手戳鬼太郎的臉頰。

  「我話講在前頭,以小學那種程度的知識,比起作弊還不如好好讀書來得有效率,可別太早選擇『情報戰』啊,鬼太郎。」

  水木那時的口氣雖然聽來像是尋人開心,但鬼太郎還是老實地點頭。

  他親愛的義父並沒有期待他成為好人,而是期許他能在戰場上活著回來,而對妖怪來說,人間即是戰場。

  真的上學以後,小小年紀的鬼太郎也觀察著學校的氣氛。孩童的想法單純無垢,有時也因為這樣而顯得殘忍。鬼太郎與他的父親就常在放學後隱藏氣息來偷偷觀察,也確實明白學童對於沒有朋友的孩子有多麼冷漠無情。

  在妖怪界,只要夠優秀、並且熱心助人,就算不用特別交際也能得到好風評,但在人類社會就不是這樣,有很多複雜的禮儀標準及「作人態度」。

  這對鬼太郎來說太累人了,縱然父子倆明白學校就是一種將同齡人類聚集在一起的團體訓練。於是他們還是採用了水木的建議,讓鬼太郎假裝成一個身體虛弱的男孩,動動還可以,太過勉強則會倒下,這使得孩童們減少跟鬼太郎玩耍的頻率,但又不至於與鬼太郎交惡。

  為了補足「安靜體弱乖孩子」的人物設定,鬼太郎增加了獨自閱讀的時間,也確實如水木說的,直到中年級,一般的學習就足以讓鬼太郎保持在「普通」的水平。

  除此之外,鬼太郎也運用了爆發性的體育成績,以及不害怕蟲子及動物的個性,營造出「安靜但是勇敢」的形象。如此一來,就算不特別交朋友,同學及老師對他的印象仍是不錯。

  只有要兼顧妖怪能力的修行這點讓鬼太郎稍微感到辛苦;作為幽靈族的末裔,對許多妖怪來說都是上等佳餚,不但好吃還能增加功力,所以鬼太郎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接受眼球老爹的指導,小心翼翼地對付朝自己襲來的妖怪,學習幽靈族常用的戰技。對鬼太郎來說他有很多學習的機會,而且水木也有著容易吸引妖怪的體質,幫忙鏟除存有惡意的妖怪對鬼太郎來說是在練習,能保護水木也令鬼太郎十分開心。

  多虧「體弱多病」人設,鬼太郎就算在課堂上補眠也不會被為難,水木事先跟所有老師打招呼也幫上大忙。如此一來,一邊保護水木又一邊能陪在水木身邊,成為讓水木及奶奶喜愛的乖孩子,還能幫弱小妖怪解決一些事端,即使年紀很小也足夠強大,這段時間鬼太郎十分幸福。

  然而在鬼太郎即將升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水神顧忌他的力量,直接朝他的居所襲來。水木差點死在這場襲擊,雖然水木事後奇蹟般地活下來,鬼太郎仍是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他對這個世界而言,太弱小了。

  無論如何都想待在水木身邊,無論如何都希望水木能活下來。學校的一切都是小事,但是鬼太郎又不想讓水木感到擔心,如此一來,繼續保持「好孩子」的形象有其必要。

  於是在鬼太郎磨練自己能力鏟除惡妖,連帶幫上一些弱小妖怪及鬼魂時,那些弱者感謝鬼太郎並問著有什麼想回報的,過去總說不用回報的鬼太郎,這次毫不猶豫的提出要求。

  「那位同學是我們班成績最好的孩子。」鬼太郎讓那些妖怪及鬼魂跟在自己身邊,用手指了班上的優等生。「我下次考試時,請將他考卷上的答案抄起來,不要讓其他人發現的,回到我面前讓我看寫了些什麼。」

  對於鬼太郎成績的突飛猛進,水木沒說什麼,只說了「絕對不能被發現喔」。鬼太郎安心了,水木沒有否定「妖怪的生活方式」。

  雙重身份的生活很辛苦,但只要回家看到水木的笑容,鬼太郎就覺得自己撐得下去。水木的母親過世、變得只能跟水木相依為命時,鬼太郎仍默默地作個好兒子守在水木身邊。

  但是就連回家能看到水木的獎勵也被剝奪了。

  水木的公司改制,被強制改組、升官的水木,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準時回家。那時鬼太郎即將小學畢業,明明是要換一個環境,內心正不安的時候。

  「聽我說,鬼太郎,咯咯郎。」拾回哭倉村記憶的水木,講起話來也更直接了。「接下來鬼太郎有幾個選擇,首先,我的母親過世了,你們其實不用為了世人眼光勉強自己讀書。而要讀書的話,一般會按照政府分配分發到公立學校,然而考慮到我無法常陪伴在鬼太郎身邊,我諮詢過各種意見的結果是,只收優秀學生、以升學為取向的私立學校比較不會受到無謂的紛擾;而我剛好有個熟識的公司顧客,他是私立中學的理事長。這必須要用成績來換取安寧的學校生活,我想知道鬼太郎怎麼選擇。」

  鬼太郎於是去考了那所私立學校的錄取考,而且還考上了。

  但鬼太郎其實很不開心。

  想到回家也沒辦法見到水木,時常要等到店家全關了才看到水木搖搖晃晃地回來,鬼太郎放學後就不回家了,寧可待在妖怪混到天黑才去接水木下班。

  話雖這麼說,鬼太郎在學校仍保持著「好學生」的形象,在這種塞滿上層階級的升學學校,專注於學業也不會被苛責,於是鬼太郎徹底成為一個不交際的學生。

  一方面鬼太郎仍然願意給水木面子,一方面也有點在賭氣。然而就在剛升到中學二年級的時候,鬼太郎領悟到了對水木的戀心,這讓他冷靜下來,確定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而專注於保護水木,及保持優等生的形象。

  不過回想起來,鬼太郎知道自己做過頭了。

  鬼太郎在中學時期,曾拿過兩次全校第一名。

  這當然不是靠用功讀書取得的成績。

  隨著年紀成長,開始認真讀書還在大學完成學業的鬼太郎,回想起中學這段時間還是覺得十分羞恥,而且中學時期的他根本滿腦子水木,中學同學的臉孔及名字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就不能不去嗎……?」鬼太郎將臉埋進水木的胸口,在兩人小窩裡,就算丟臉他也想盡情地逃避現實,而水木輕嘆一口氣,拍拍鬼太郎的頭。

  「抱歉啊,鬼太郎,都怪我把店家開在舊家附近,如果用藉口避開聚會,有一天還是會被發現的。」水木其實也很清楚鬼太郎不喜歡那種交際聚會,但現在除了讓鬼太郎盡情摩蹭胸部以外水木也不能做什麼。

  「我在中學時幾乎完全沒交朋友。」鬼太郎滿臉通紅,水木總覺得他都快哭出來了。「他們為什麼還想寄邀請函給我?為什麼不乾脆略過我?」

  「呃,因為你拿過全校第一名?」水木輕笑了一聲,而鬼太郎握起拳,搥在水木軟軟的胸肌上。

  「所以說不要再調侃我了,水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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