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カラおそ]Tell Me Your Name 04 （試閱）

四


　　神父KARA除了得自己打理教堂，還有些一般神父不會去做的工作。一般而言在KARA處理完一般雜務，就會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寫寫計帳簿，翻閱神學書籍，但他其實是隨時準備接電話，那些多半會由教會人士來電的訊息。

　　現在多了一個惡魔待在辦公室，所幸只要塞給對方漫畫書，他就會安份地躺在沙發上看書，就算事後會抱怨宗教漫畫很無趣，但也沒打擾過KARA的工作。

　　而這天，KARA正好接到了「業務電話」。

　　原本趴在沙發上翻著漫畫的惡魔OSO，也忍不住放下漫畫，撐著臉看著難得露出嚴肅表情的KARA。這通電話大約談了十五分鐘，結束通話後，KARA去更衣間，出來時能看到他換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裝，僅有衣領綁上羅馬領，顯示他的身份是神職人員。

　　「我大約會出門一兩個小時，乖乖待在教堂裡。無聊的話，你可以看電視。」KARA一邊調整衣領，一邊對著沙發上的OSO說道。OSO靜靜地看著那沒有露出討好笑容，表情正經穩重的OSO，張口發出了嘆息。

　　「怎麼了？」KARA轉身收拾公事包，OSO則是好好地坐正。

　　「神父穿西裝很帥耶，你平常也這麼穿就好了。」

　　「真的？」KARA一聽，對OSO淺淺一笑，「但是很遺憾，今天是要出外才穿得正式。」

　　「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把衣櫃裡那些有藍色亮片的衣服丟掉嗎？每次看到你穿著閃閃發光的睡衣，都覺得可惜了神父這麼帥。」OSO將臉撐在兩手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KARA則是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懂你的意思，Brother。那是從我家中帶來的幾件私服當中，最帥的幾件。」

　　喔，我還以為那是苦行呢，原來是對別人的苦行。OSO翻了翻白眼，沒把這些話講出口。

　　「那麼，神父，這次是真的惡魔附身者嗎？」

　　KARA頓了一下，有些訝異地回望著OSO，OSO則咧嘴一笑。

　　「你在想明明電話裡沒提到這個吧？不過，我本來就知道你有在幫人驅魔了，能讓神父出外差，肯定跟驅魔有關。呀，路上小心啊。」

　　看到OSO那副爽朗的笑容，KARA也哼笑了一聲。

　　「你的同伴要被我驅走了，居然還笑得那麼開心？」

　　「自己做事自己當，你也不會負責全人類做的事吧。」OSO嘟著嘴，對KARA擺了擺手，「對其他惡魔也是一樣，這並非冷血無情，附身在人類身上就是有可能會被驅魔，這很正常的。雖然比起附身然後惡搞，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人類一同享樂。」

　　KARA皺著眉看了OSO好一會，那表情，OSO看不出來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還是對他說的話不以為然。

　　「欸，嗯，那，路上小心。」OSO知趣地縮在沙發角落。

　　見到這樣的OSO，KARA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惡魔附身，到時候我就會委託另一名神父陪同，將附身者帶回教堂，在教堂裡進行驅魔。這對你而言頗尷尬的，因此在我們進行驅魔儀式時，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間－－」

　　「啊，你說要另外找神父嗎？」OSO抬起頭。

　　「是的，驅魔儀式依然規定需要有其他神職人員陪……」

　　OSO一聽開心地舉起手：「我可以嗎？可以陪你嗎？」

　　KARA瞪大眼，錯愕地望著OSO，他那種驚恐的表情好像迅猛龍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可以嗎？還是需要我換成神父裝？」看KARA沉默了一分鐘，手舉在半空的OSO也笑得有些不安。

　　「這對惡魔是正常的嗎？」

　　「欸？」

　　「先不論你究竟會不會打擾我。我在儀式中會念著神聖的語言，為的是削弱惡魔的力量好將他們驅離人體。你在旁邊聽，甚至跟著一起念的話，應該會感到非常痛苦才是。」KARA一臉嚴肅地望著OSO，OSO則眨眨眼。

　　「神父，你這是擔心我嗎？」

　　「怎麼會不擔心，那應該會讓你很難受吧。」

　　「你不打算趕我回魔界啦？」OSO笑得眼睛都瞇起，KARA這才發現自己講了邏輯混亂的話語。

　　「……的確依照職責，我必須讓你回魔界，而目前的狀況是你拒絕回去而我也無法在不知道你名字的情況下將你逼退。雖然這麼說，你留在這裡並沒有做太多惡事，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讓你受到額外的傷害。」KARA試著想說明自己的想法是如何，但越說，他越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對於這個惡魔是怎麼想的，現在還想趕走他嗎？像這樣一起生活了將近一個月，每天一同享用三餐，自己在工作時對方安份地待在旁邊，聊天時可以看到他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不自不覺間，已經太習慣這個人待在自己身邊了嗎？最初的不安現在應驗了，KARA有些反省的想。

　　「因為我想看嘛！」OSO突然大聲的出聲，打斷KARA的思緒。KARA愣了一下，OSO則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到KARA的面前：「我想看神父工作是什麼樣子，一定比平常更帥氣吧！想看，我想看啦！」

　　KARA呆呆地看著湊到自己前方兩眼閃閃發光的OSO，閉上眼又輕笑一聲，伸手按在OSO的額頭上，將他輕輕往後推。

　　「不要以為稱讚我帥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這個小惡魔。」

　　「本來就是惡魔。」

　　「我明白了，這本你拿去看，有需要的話明天就會拜託你。」KARA說著從辦公桌抽屜拿出一本手製書，遞給OSO，OSO接過，看著上面寫著「Saint Exorcism Destiny」，封面中央是KARA帥氣的自畫像。

　　「我還是躲在房間裡好了。」

　　「NONO，Brother，別忘了我們這裡是偏僻鄉下，要找到幫手是很困難的。」KARA在離開辦公室前，對OSO帥氣地撥了一下頭髮，「明天就拜託你了，兄弟。」

　　說完，KARA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呆愣在原地的OSO。

　　「啊－－啊，不該一時好玩說要陪同的，光看那本封面就覺得快被驅魔了。」OSO說著一邊哀號一邊往後躺在沙發上，把手工書往椅背上一放就翻身趴著。

　　自己到底為什麼提出陪同的提案？OSO冷靜下來，才細細思考理由。

　　也許是不想讓其他神父發現自己待在這裡，也許是想見識KARA驅魔的手段好預先作防備，但更多的是，在KARA要自己獨自躲在房間裡時，OSO認為不出口就無法待在KARA身邊，完全就是想死命跟在別人旁邊的撒嬌鬼。

　　沒辦法，在這裡有床可以睡，神父作的料理很好吃，還會給他漫畫看，除了不能做愛，OSO還滿喜歡這種被養的感覺。

　　簡言之，就是給神父馴養了。不過OSO並沒有那種不肯讓人類養的自尊心，所以不覺得受傷。

　　何況OSO本來就打算與KARA親近。

　　翻了個身，OSO將那本書拿下來，一頁一頁翻著看。裡頭是漂亮的手寫字跡，用的是正經八百的字句。



　　現代驅魔守則

　　即使是現代，受到惡魔侵擾的事實依然存在，然而並非所有情況都需要驅魔。

　　聲稱被魔鬼附身的人，大約有二到三成是真的受到魔鬼搔擾，但只有百分之一的人需要進行驅魔儀式。大部分的惡魔困擾，可以依賴天主，靠齋戒及祈禱求惡魔遠離；而在當事人無力抵抗、尤其有性命危險或會危害他人時，專業驅魔師會評估是否適用於驅魔。

　　大部分驅魔的案例，需經過仔細的藥物治療以排除精神病的可能，因為兩者十分容易搞混。驅魔的評估要點除了是否接受治療外，還有以下幾點作為評估：說出當事人不可能懂的語言，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做出人類辦不到的事。而神父要替附體者驅魔，也必須通過當地主教許可才行。



　　重點須知

　　驅魔神職人員需注意以下幾點。

　　一，必須在神的領域驅魔。聖地當然可以，但多半是在教堂等區域進行。

　　二，除了主驅魔者，應由另一名教會內助手在旁協助，以策安全。

　　三，別誤將驅魔的力量看作是自己的，將自己交給天主。

　　四，惡魔說的話不可信，切記惡魔會不計手段的阻止驅魔進行，不要恐懼。

　　五，在自知無法影響主驅魔者時，惡魔時常找經驗較少的協作者恐嚇。在進行驅魔儀式之前，盡可能輔導協作者，令其作好心理準備及做好協助工作，減少實際碰到的危險。



　　內容中規中矩，很像這個信仰的教條。OSO看了猛打呵欠，但又明白這些由人理解的東西也說不上是不對，至少在驅魔守則上是確實行的通的。雖然像是「惡魔的話不可信」這類的說明讓OSO感到無奈，不過他還是得忍著看完。畢竟，他在這次驅魔的工作裡，扮演的可是青澀、膽小、經驗不足的神職人類助理，必須看著這守則來想像這樣的人會有怎樣的反應才行。

　　畢竟對身為惡魔的OSO來說，比起被人類神父發現他在這裡，被惡魔發現在這反而是更大條的事。

　　幸好，在同族當中，自己的掩飾能力算是相當不錯。OSO將KARA給他的手冊收進懷裡，偷偷竊笑。



　　KARA直到晚上才回來，當晚他們僅吃蔬菜湯搭配麵包，理由是這一晚需行齋戒。

　　隔天要在教堂進行驅魔儀式；KARA對OSO如此說明，OSO點頭表示明白，當晚也乖乖的早睡。

　　於是到了早晨，OSO還在刷牙洗臉的時候，KARA就開車出門，說是要帶人回來。OSO乖乖地吃完KARA替他準備的水果沙拉，將碗放至水槽時，外頭傳來了汽車聲。

　　OSO往窗外一看，先不論從駕駛座下來的KARA，駕駛座隔壁下來的，是一名有著黑色長髮，臉幾乎被長髮遮住，穿著破舊長裙的護士。一看OSO就噗的一聲笑出來，心想KARA也不過爾爾，那名女性看起來非常陰沉恐怖，但卻不是被惡魔附身的人。

　　才這麼想，KARA就走到後座，在護士的注視之下打開了後門，然後伸手拿出了什麼。KARA抱出了一名小女孩，而護士也趕緊拿出輪椅，讓小女孩坐好後，綁上皮帶。OSO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名有著及肩金色長髮，看起來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著藍色睡衣，臉上及雙手卻有許多抓痕，嘴角及衣領滿是綠色的嘔吐物，甚至兩眼上翻，搞不懂本人是否還清醒。

　　OSO一看就忍不住倒吸口氣。

　　「OSO，我們回來了，快準備好一樓的房間。」KARA的聲音從大門傳來，OSO立即跑了過去，湊到KARA身邊，一臉驚恐地抓住他的肩膀。

　　「不行不行，這個很嚴重，那絕對是被惡魔附身了。」

　　「本來就是被惡魔附身啊？」KARA對OSO露出爽朗的笑容，「不行看到對方的樣子就害怕，那是可憐的受害者。」

　　「別開玩笑，我是惡魔都被嚇壞了。」OSO臉色發白，一直假裝沒聽到從大門傳來的咖咖咬牙聲。

　　KARA事先準備好教堂旁邊的個室：長型的會議室，平時是在主日彌撒後，準備餐點讓居民享用的共融餐室，而現在則將所有的家具都移到角落，只留了一張椅子。於是KARA準備替小女孩解開皮帶，這讓女孩身邊的護士嚇得尖叫。

　　「沒問題的。」KARA對護士微笑，然後溫柔地將小女孩抱起來，讓她坐在椅子上。護士呼了一口氣，小聲地問著是否需要迴避，KARA則猶豫了一會。

　　「家人要陪同是可以的，不過，這次的案例可能會看到許多恐怖的事，家屬在外頭等待，也未嘗不可。」

　　聽到KARA這麼說，護士於是傾身行禮，然後匆匆離開了個室。

　　於是KARA拉著OSO走到個室旁邊的更衣室，邊換上祭衣，邊對OSO說明。

　　「那是這個女孩的姊姊，本身是護士，在妹妹生病的時候也盡可能地照顧她。不過他們最初沒發現小女孩沒有生病，所以遭受不少驚嚇。讓她看到驅魔的實況，會讓她留下心理陰影的。」

　　「我也受到了驚嚇，可以在外頭等嗎？」同樣變裝成修士的OSO小聲地問。

　　「哈哈哈，當然不行囉，來。」KARA說著拿出一本聖經，放在OSO的手上。「比較重要的經文已用書繩做好記號，有需要要你一起念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頁數。」

　　要惡魔做這種事算不算的上是S？雖然是自己主動說要幫忙啦。OSO接下書，看著KARA將藍色的聖帶披掛在自己肩膀，那鑲著金邊、有著松樹符號的藍色長帶，讓OSO看了背脊一涼，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是我師父傳承給我的。」像是明白OSO在畏懼什麼，KARA低聲說明，然後同樣拿起了聖水瓶及聖經，走出更衣間。

　　小女孩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兩眼閉上的她，彷彿只是睡著一般。

　　KARA來到小女孩面前，待OSO也乖乖跟到旁邊後，KARA吐了一口氣。

　　「要開始了。」

　　OSO知道KARA是對他說，而KARA在小女孩面前舉起了手。

　　「以十字聖架號，天主我等主，救我等於我仇。」說著，KARA在小女孩面前用手畫出大十字，「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們！」

　　小女孩身體震了震，OSO也摒住呼吸。站在他前面的KARA也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往前伸，停在女孩的頭上。

　　「潛伏在脆弱孩童的邪物，我以上主之名，命令你出來。」

　　KARA說完，手指往女孩的額頭上一敲。

　　女孩立即睜大眼，望見KARA，露出扭曲五官的猙獰表情，那張臉彷彿變成了別人。

　　「那傢伙的下僕，家畜，奴隸……」

　　從小女孩口中發出的是沙啞低沉的男聲，或說是勉強著少女聲帶硬是發出的聲音。

　　「地獄的魔鬼，在你面前的乃是至高者的僕人。我現在命令你，從那女孩身上退出，撒旦！」KARA正氣凜然地說道，不像平常那般老是說著扮傻般的痛語，而是發出莊嚴沉著的聲音。

　　女孩咬緊牙，瞪著KARA像是見到最痛恨的人，然後開始張口講起不明的語言。那是亞拉姆語，OSO一聽就認出來，那在聖經記下文字的時代是中東通用的語言，在魔界時常被使用。KARA是否有聽出來呢？OSO只知道對方大概是罵KARA是不潔的豬。

　　KARA單手撥開聖水瓶，面無表情地將裡頭的水灑在小女孩身上。水一濺到女孩，女孩就發出悽厲的慘叫聲，瞬間留下的烙痕縱然很快就褪去，在OSO看來還是挺痛的。

　　「臣服於祂之下，撒旦！」KARA怒斥了潛藏在女孩裡的惡魔，而女孩瞪大眼，張口向KARA發出沙啞的吼聲，並且從喉中吐出黃綠色的黏液，直接嘔在KARA身上。

　　KARA倒是不慌不忙地從旁邊桌子上的紙巾盒抽出幾張，先將身上的液體擦乾後，然後替女孩擦去嘴角邊的的黏液。女孩在下巴被擦乾淨後，張口要嘶咬KARA的手，而KARA冷靜地抽回手，又灑了聖水在女孩身上。

　　在女孩又放聲哀號的同時，KARA厲聲喊道：「因至高者之名，我在此命令你，說出你的名字！」

　　女孩原是歪著頭重重喘息，聽到KARA這麼說，女孩垂著頭瞪大眼狠瞪著KARA，然後緩緩地張開了手。

　　KARA微微皺起眉頭，「Brother，翻到六百二十一頁，從第二段開始跟著我一起念！」

　　「呃，喔。」OSO一聽緊張地翻著聖經，同時也不忘偷瞄女孩現在的狀況：她的頭往後仰，身體從椅子騰空而起，慢慢地飄浮在空中，在空中先是保持橫躺的姿勢，卻又很快地歪曲四肢，骨頭發出不自然地嘎嘎聲。有辦法做到這樣的惡魔肯定不弱，也難怪必須由身經百戰的驅魔神父來驅離。OSO如此想著，跟著KARA念起書上的經文。

　　相對於鎮定地看著眼前景象的KARA，女孩則在半空發出哀號，在空中掙扎著。

　　「Atsor……atsor！Atsor！」女孩發出悽厲的聲音，而念完經文的KARA，定睛看了她一會，然後出聲。

　　「停止你愚蠢的把戲，回到座位上！」

　　女孩聽到這話，咬著牙吸了一口氣，接著頭像是硬轉的娃娃一般，一點一點地轉向脖子根本不可能轉到的方向，幾乎要扭到後方。

　　OSO頓了一下，女孩的臉此時朝向他，張開了口。

　　「年輕的蠢人，停止念那無用的語言，否則我會去找你，我會……」女孩對著OSO用沙啞的聲音威脅著，OSO抖了一下，而女孩猝然睜大眼。

　　OSO還沒反應過來，KARA就突然擋在他面前，毫不猶豫地拿起肩上的藍色聖帶往女孩頭上一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發出了如被火燒焚般的悽慘喊叫，而KARA則又吼了一聲：「我再說一次，回到座位上！」

　　咚的一聲，女孩幾乎是摔回椅子上，若不是KARA有伸手扶住，女孩恐怕會整個人摔到地上。而OSO又退後幾步，滿是冷汗；他不知道因為是被那附身者對上視線，還是KARA拿著那從施行幾萬次驅魔儀式的神父那裡繼承的聖帶在驅魔的緣故。

　　「到我身後。」KARA沒有轉頭看OSO，但OSO一下就理解他的意思，老實地躲到KARA後面。確認OSO好好地躲在他背後，KARA又望著女孩。

　　「說出你的名字。」他又命令了一次。

　　女孩滿臉冷汗地瞪著KARA，張開了口。

　　「哈……羅……威……」

　　「哈羅威，我命令你，就此退出無辜者的身體，回到你該在的位置！跟著我複誦經文，作為服從的證明。我現在要你複誦一遍！」KARA說著，開始念起了經文，女孩怒瞪著他，顫抖著嘴唇，開口重覆了語句。OSO在KARA後頭靜靜地看著神父先說一句，附身者又重覆一遍，直到兩個人念完，KARA舉起了手。

　　「現在，哈羅威，因至高者之名命令你，回到地獄去！」KARA說完，原是要像儀式最初那般將手點在女孩額上，但女孩突然間抓住了KARA的手腕，使上了力。

　　KARA吃痛地咬牙，而女孩瞪著KARA，咧開了大嘴。

　　「無恥的背叛者、亂倫者、雞姦者，我就此說出你的未來，你這輩子必須捨棄你的至愛，只為保全性命。」

　　「你……」KARA咬著牙努力地想抽出手；惡魔時常能使出原軀體無法使出的力量，但KARA很驚訝這名惡魔有辦法制住固定做重訓的他。

　　而此時女孩眼睛轉了轉，注視著KARA的眼睛，然後張大了口。

　　粉紅色的氣體全噴到KARA臉上，也有不少飄到OSO這裡。OSO嗅了嗅，那是富含生物濃郁惡臭的雄性體味。

　　不妙，OSO心想。在他正擔心的時候，KARA正好抽出了手。

　　「哈羅威，因至高者之名命令你！」KARA低吼著，將手按在女孩的額頭上，用力一敲，「回到地獄去！」

　　女孩發出尖叫聲，突然一陣劇顫，她垮下了肩膀，整個人軟癱在椅子上。

　　OSO則是看著KARA站在原地，整個人搖搖晃晃。

　　「沒事吧，喂！」OSO立即向前跑去，伸手扶住身體正在傾斜的KARA，KARA單手按住膝蓋，另一隻手掩住嘴，冷汗不停從指縫間滴出。

　　「……OSO。」KARA張開口，聲音卻喘得幾乎讓OSO聽不清，「驅魔成功……了，現在請……哈啊……請她姊姊進來照顧……呼……」

　　「KARA，你現在……」

　　「照做就是了。」KARA回過頭，對OSO勉強一笑，「……拜託你了，O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