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カラおそ]Tell Me Your Name 05 （試閱）

五


　　OSO拿著水管站在花園中，看著水從花盆當中滿出來，心想「這樣應該夠了吧？」於是將水管朝向其他花盆，從葉子上頭灑去。

　　 在這教堂庭院內，凡是有土的地方都因為淋太多水而成了泥濘，等OSO澆完，他看著滿是泥水的花園心想，他剛剛才把教堂內部拿掃把隨便掃過，可別踩上黑腳印。幸好他是惡魔，可以飄浮在空中，這麼想的他打開了翅膀，輕飄飄地飛回了教堂，他可有其他事要做。

　　今天的早餐是OSO做的，午餐也會是。OSO慢慢地飄向教堂的廚房，一打開門就聞到焦味，讓他有些困惑的歪著頭；他做的料理很簡單，把冰箱看起來能吃的都丟進鍋子裡，加很多水煮。明明加了很多水，為什麼會燒焦呢？OSO疑惑地將瓦斯爐關掉，打開蓋子聞了聞。奇怪的味道，不過既然都是能吃的東西，應該不至於不能吃吧？這麼想的OSO去拿了大碗添湯，心想今天的他真是賢慧。

　　「有加了很多肉，KARA應該會很高興吧。」縱然湯鍋都冒出綠色的煙，OSO還是心情愉快地端著湯，就這樣一路飛到KARA的寢室前。

　　啊，KARA喜歡他用兩腳走路。OSO想到這件事，於是在房門前輕輕落下，兩腳著地。

　　「午安，神父大人。」OSO笑嘻嘻地空出一隻手，輕輕地敲門。「午餐已經作好了，你要……」

　　「別進來！」

　　OSO還沒講完就被房內的KARA厲聲一喝，嚇得OSO差點要把手上的湯給翻了。OSO呆呆地站在門口，正想著該如何是好，就聽到房門內傳來了粗喘聲。

　　然後是聽來有些勉強的聲音。

　　「……我沒事，等等會下樓用餐的，你先吃吧。」

　　OSO嘟著嘴，低頭看著手上那碗還在冒煙的湯。

　　「我已經端過來了，碗好燙好燙，一直拿著會燙傷啦。」OSO又對房內說，對方回應他大約二十秒的沉默，然後是嘆息聲。

　　「進來吧。」

　　OSO並沒有興奮地喊著太棒了，只是單手推開門，輕輕地推了一個縫。門才打開，他那惡魔特有的敏銳鼻子就聞到了濃厚的汗臭味及精液的氣味，明明房內開了窗通風味道還是這麼重，讓OSO發出呿的一聲。

　　他用腳拐開門，看向房間內。

　　KARA以單腿曲起的姿勢坐在床上，上半身穿著單背心，下半身用棉被蓋住，瞇著眼看著從房門外走進的OSO。他滿臉通紅，汗水不停滴下，眉頭皺得老緊，喘著粗氣的樣子彷彿在生氣，但OSO不太在意，只是緩步走進來，邊走邊踢開滾到地上的衛生紙團，小聲地說了「浪費」，然後端著湯放在床頭櫃上。

　　「我有加了很多肉喔，你很喜歡肉對吧，神父。」OSO拉了張椅子坐到床旁邊，笑嘻嘻地拿起湯匙，「要餵你嗎？」

　　KARA頓了一下，低下頭輕笑一聲，勉強地對OSO笑著搖頭。OSO扁了扁嘴，將湯匙遞了過去，讓KARA自己喝。

　　神父大人沒有生病，也並非受到生化攻擊－－不，說不定這算生化攻擊的一種吧，OSO想。在昨日驅魔儀式結束後，KARA勉強地替委託者叫了計程車，目送她們離開後就回到教堂，還沒進門，就已經是需要OSO扶著才有辦法好好走路的狀態。

　　附身在女孩身上的惡魔，對KARA施行了魔術。

　　扶KARA回臥室時，OSO如此解釋了。惡魔從人體噴出的是一種特殊的生物氣息，講白話點，就是一種催情氣體，促使人體保持性興奮的狀態，除非適當地解除性欲，否則會因為酮睪素過度旺盛而浮躁痛苦。

　　順便補充一下的生物小知識，酮睪素是睾丸分泌出的激素，會強化肌肉、骨質、體能，以及維持性慾保持勃起，分泌過量的話會造成異常勃起及性欲亢進。

　　上述說法就是KARA目前的處境。先別論因為勃起造成的行走困難，體溫高升、心跳加速及呼吸急猝讓KARA無法好好做事，但更多的應該這些造成的心理壓力。KARA是名自律善良的神父，如今因為這種咒術強制產生性需求，這肯定為他帶來很大的罪惡感。

　　因此從昨天進房後，KARA就請OSO不要進房，他深信自己休息一天就會好。但高等惡魔OSO不這麼想。他直接說了「我的主食是男人，以我專業的眼光，你這至少要連續性交一個晚上才能稍微好過點。」這話讓KARA苦笑，但還是堅持替他準備水及布就好。初時OSO乖乖地給他換了好幾壺水，但直到太陽下山，KARA就不准他進房了。

　　隔著門OSO也能感覺；門內的KARA正天人交戰吧。

　　明明身為惡魔的他就算被強姦一整晚也不會有事，但KARA不找他洩欲。是因為KARA不想臣服於惡魔？又或者KARA基於神職的身份，哪怕OSO是人類也不想靠性交來解決問題？OSO不這麼想，他總有種感覺，就算KARA與他都只是個普通人，KARA也不會就這樣拉著他逞欲。

　　因為這個人是笨蛋。OSO撐著臉看著KARA用湯匙撈出洋蔥皮，然後用湯匙喝了幾口。

　　「味道如何？」OSO問著，他沒試過味道。

　　KARA咀嚼著湯料，露出一種彷彿在思考人生為何的正經表情。

　　「－－說不上是什麼味道，但感覺的出很營養。」

　　「哈哈哈，那當然，我把冰箱可以煮的料都丟進去囉。」

　　「原來是這樣。」KARA又喝了幾口，放下湯碗，抬頭對OSO微笑。「謝謝你，你很努力做的吧。餓了很久，真是幫了大忙了，早上你也有放麵包是嗎？在我睡著的時候。」

　　一聽到KARA問的話，OSO咧開了嘴，「神父你真的很沒防備啊，昨晚沒好好睡對吧？早上居然睡到我進了你房間你都沒反應，而且還忘記灑聖水。你都不怕我吃掉你的童貞嗎？」

　　「為什麼不？」KARA突然問了，OSO則收起笑容。

　　「……啊？」

　　「我很驚訝，從第一天就嚷著要與我上床的你，沒趁這次對我出手，這是為什麼？」KARA口吻平靜地看著OSO，OSO面無表情地回望著，然後聳聳肩。

　　「因為不甘心啊。」

　　「嗯？」

　　「我可是跟你同吃同睡了一個月耶！這段時間都很盡力地對你刷好感度，你卻沒有邀請我進房，還很拼命地灑聖水。現在噴個催情氣你就把持不住，變得毫無防備，早知道這麼有用，我一開始就該對你噴了，這一招我也會啊，不如說惡魔的體液本來就有催情作用啦！」OSO盤起雙手，最初口氣有點激動，講著講著他垂下了頭，變得很沒精神。「……而且就這樣吃掉你的話，好像反而是被那個惡魔賣人情一樣，讓人覺得很不爽不想讓他得逞。」

　　KARA靜靜地看著OSO，在OSO說話時也只喘著粗氣，讓OSO有些不安地抬起眼偷瞄KARA。然後KARA呼的吐了一口氣。

　　「謝謝你。」KARA面露笑容，伸手撫摸著OSO的頭，「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沒想到KARA會做出這樣溫柔的舉動，OSO愣愣地看著KARA，然後露出害羞的笑容。

　　「嘿嘿，想要感謝我的話，你身體好了以後就讓我跟你一起睡吧。」

　　「這可不行喔，Brother。」KARA說著對OSO單眨一隻眼，然後束起一根手指，「但肯定會犒勞你的，畢竟你在儀式時很努力。等我身體回覆……就煎牛排給你吃。」

　　「哇噫！牛排！太好了！」OSO聽了露出開心的表情，高舉雙手說著：「飯後甜點會是冰淇淋嗎？」

　　「嗯哼，還會淋上熱巧克力。」

　　「耶，我最喜歡KARA了，你一定要趕快好喔。」OSO說著親熱地湊上前想伸手摟住KARA，但KARA立即露出警戒的表情，馬上後退，讓OSO撲了個空。OSO抬頭看著身體往後縮，一臉嚴肅地瞪著他的KARA，於是摸摸頭，轉過身，對KARA空揮手。

　　「那你好好休息吧。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等KARA回應，OSO就跨步走出房門，關上，背靠著木門，看著眼前的牆壁。

　　「－－什麼牛排嘛！不要以為塞肉給人就可以讓人開心啦，明明愛吃肉的是你！」OSO忍不住抬頭抗議，對著空氣揮舞著雙手：「每次都是這樣！有事就說『今晚吃漢堡好嗎？』『今晚吃炸雞好嗎？』『今晚有牛肉丸子喔！』我是喜歡吃啦可是一直拿這個來打發我很令人火大耶！還不如把浪費掉的精液給我吃，我一個多月沒吸到精氣整個人都快乾掉了，快餓死了！我要抗議這裡有人虐待惡魔！嗚嗚嗚嗚嗚嗚！」

　　抗議了好一陣，OSO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

　　「算了，打起精神來。搞不好這傢伙真的天生神力，休息個幾天就能好起來。」說著這樣的話，OSO其實也知道，單單是自然釋放能減輕的負擔不夠，反而只是讓身體變得更疲憊而已，要解決催淫氣體的辦法，真的除了性交，就是只有身體硬撐到內分泌緩和下來為止；但正常人類撐不到那時候，許多神職人員被這樣戲弄，最後都是忍受不了選擇自盡，或是耗盡體力而亡。

　　反正在那之前KARA就會變得筋疲力盡，真的到那種地步，再來跟KARA性交以求雙贏吧。OSO如此想著，打起精神地張開翅膀。

　　「好了，繼續幫神父打理雜務吧，刷好感刷好感。」



　　將地掃一掃，用拖把拖一拖，玻璃全用水擦過變得白白的，神像也努力地擦過一遍。OSO覺得自己相當努力，才會在意識過來時發現自己睡著了，躺在教堂的躺椅上睡著。他茫然地用手探了探，仰望著天花板，發現幾乎沒有可見光，他猜想自己已經睡到深夜。

　　KARA是否有好好睡呢？OSO坐了起來，打著呵欠準備飛向廚房；睡飽醒來肚子有點餓了，得吃點東西才行。這麼想的OSO輕飄飄地來到廚房前，還沒開燈就聽到有聲音從廚房傳來。

　　什麼？難道是小偷？OSO眼睛一亮，現在不打算吃神父，反而有新的食物送上門來了，神啊，感謝你！OSO舔著舌頭，想朝著小偷先生的方向飛去，但對方卻突然回過頭，單手按在OSO身上，用力地將他壓倒在地。

　　「好痛痛痛……對我溫柔點啊。」OSO有點委屈地嚷著，一邊偷偷打量著對方：這男人有著強健的身材，過高的體溫，渾身是汗，喘著粗氣，感覺已經很興奮……才想到這，OSO才驚覺眼前的人是誰。

　　「……KARA神父？」OSO小聲地問，而上方的男人發出嘖的一聲，然後一股冷冷的觸感從脖子上傳來，OSO這才發現，KARA手上拿著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

　　「哈啊……是你……嗎？」這聲音的確是本堂神父KARA，看來是夜半太深，兩人都將對方當作小偷的烏龍。OSO呼了一口氣，正想笑，KARA突然更用力地用刀抵著OSO。

　　咦？怎麼回事？OSO愣愣地感受著KARA這種滿是敵意的表現，而黑暗中的視線慢慢適應，他漸漸能看到KARA的表情，那是一種壓抑著某種強烈情緒的猙獰神情。

　　「你對我做了什麼？」

　　「咦？」

　　「為什麼啊……」張口喘著，KARA每一口熱氣都吐在OSO臉上，「為什麼，你會一直出現在我夢裡？」

　　OSO吞了一口口水，「我先聲明，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我很想相信你，但這太奇怪了。自從你出現，我一直作那個亂倫的夢，那個我與親哥哥做愛的夢，明明現實中的我沒有哥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長得跟那個夢中的哥哥一模一樣？」KARA壓低身，原本壓著OSO肩膀的手移開，改為捏住OSO的下巴，「為什麼我中了惡魔的邪術後，夢中一直出現你？快告訴我是你施了魔法啊！」

　　OSO愣地睜眼，窗外的雲移開，將月光灑進來，他看到了KARA那副快哭的表情。

　　啊啊，真沒辦法。OSO伸出了雙手，繞過KARA的後頸。

　　「這難道不是因為，我跟你就是前世的兄弟？」

　　KARA不等OSO說下去，他整個人伏下身，吻上OSO的嘴唇。OSO閉上眼，緊緊摟住懷裡的人。

　　墮落吧。

　　墮落吧……我的弟弟。


*下一回打砲回，網路不公開試閱>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