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5][カラおそ]Tell Me Your Name 07 （試閱）

七


　　KARA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他很久、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直到醒來前都沒作任何夢。是這幾天的折磨讓自己太疲憊，以至於睡得太沉？KARA不太確定，至少到昨天為止，自己都因為惡魔的毒氣而難以入眠，睡著也不停作著猥褻的夢。

　　他撐過了那段最辛苦的時候了？平躺在床上的KARA覺得身體很清爽。雖然全身痠痛，又餓又渴，但那令自己發熱心悸、苦悶焦慮的症狀已經完全消失。

　　這麼想的KARA側過頭，想知道現在的時間，頭才一轉，他就愣得反應不過來。

　　在他的身側，自己的手臂上，有個趴在上頭，嘴角滴著口水，睡得安穩的「人」。除了呼吸很沉外，頭上的硬角毫不掩飾地顯現出來，背上的翅膀也沒有好好地收起，其中一個放鬆的半開弄得棉被沒好好地蓋住背，裸露了一大片，弄得只有下半身蓋上棉被。而下半身也沒好好蓋好，尾巴捲住了棉被下端，讓小腿全露出來，讓這個迷糊的惡魔，明明躲在教堂睡覺卻只有蓋住屁股的棉被，在罵他不像話前，得先擔心他會不會因此感冒了。

　　KARA呆呆地看著睡在自己旁邊，不時呢喃著夢話的惡魔OSO，先是驚訝對方在自己床上裸睡，然後才驚覺自己也沒穿衣服。清爽的下半身、赤裸的惡魔、隱約還記得的混亂記憶，全部串成一串，讓KARA不禁內心吶喊OH MY GOD。

　　一切線索都顯示他們兩個做過了，而且還不只一次。

　　吞了一口口水，KARA靜靜地看著睡到傻笑的OSO，輕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臂抽出，挪了枕頭讓OSO枕好，然後伸手準備替他拉好棉被，才稍微掀起，KARA就倒吸了一口氣：OSO偏白的皮膚上滿滿的咬痕、吻痕，還有少數的瘀傷，手腕及脖子都有明顯的指印，這些痕跡讓KARA瞬間清醒，想起自己在黑暗中如何逞慾，在對方哭喊聲中，自己卻殘酷地笑著。

　　KARA低下頭，細心地將棉被拉好，確認將OSO從腳底直到後背都蓋住，他收回手，按著自己的額頭，咬緊牙關。

　　「早安。」

　　身側傳來了軟軟的聲音，KARA放下手，轉頭望了過去，看到OSO趴在枕頭上，對著KARA露出淺淺的笑容。這麼可愛的模樣勾起KARA的罪惡感，原本已經十分沉重的心情現在更是讓他無言以對。

　　在KARA張開口，一個字都還沒說出，OSO就湊了上來，雙手繞過KARA的後頸，輕點了KARA的嘴唇。

　　「昨晚超棒的－－今天也會這樣疼愛我嗎，KARA。」

　　黏膩的撒嬌讓KARA感覺難受，他忍不住用雙手緊緊抱住OSO，將OSO的頭按在胸口，低頭靠著。

　　「……KARA？」OSO抬眼望著KARA，而他感覺到KARA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開始發抖。

　　「我都做了些什麼……天啊，我主，我犯了重罪。」

　　「哈啊？」聽到KARA這句懺悔的話，OSO扭了扭身，探出頭，笑著凝望KARA，「你指什麼？跟男人做愛？或是跟惡魔做愛？」

　　KARA喉頭發出了咕的一聲，「我對你做了這麼過份的事－－」

　　OSO噗的一聲噴了一堆口水在KARA臉上。

　　「你、你在說什麼啊。」OSO滿臉通紅地用手抹去嘴邊的口水，看著KARA縱然滿臉水霧卻一臉嚴肅，讓OSO不禁一陣顫慄。「你是不是忘記什麼，我可是惡魔喔！會藉由性愛吸取精氣，可以承受各種誇張玩法的高等生物，你為什麼要為了這件事跟我道歉啊？」

　　「可是－－」KARA垂下了眉，臉上堆滿了愧疚之情。「我真的很過份，做了許多很殘酷的事……」

　　「什麼啊，你不用在意啦。」OSO笑著揮揮手，「在我射不出來的時候還用力套弄什麼的、把我的翅膀當雞翅啃到流血什麼的、或是拉著我的兩角猛幹我的喉嚨，還有這樣那樣，這些都是小事情啦。」

　　雖然OSO說的輕鬆，KARA卻覺得背上插滿了飛箭，一時之間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啊、不過。」OSO突然低下頭，臉紅紅地，小聲的說著：「尾、尾巴的話，求你別太粗暴的對待，那邊可是……很敏感的。」

　　聽到OSO這種微弱的懇求，KARA才驚醒似地抬起頭，望著OSO低聲說：「我會多注意。」

　　OSO開心地咧嘴一笑，閉上眼，再度靠在KARA的胸口。

　　「這樣不就結了？我們的身體這麼合，應該要高興才是。」

　　而KARA只是沉默不語，伸出手，輕輕拍著OSO的頭。

　　他的悶悶不樂提醒了OSO；抱著他的人可是個虔誠的信徒，對自己嚴格的聖職者。

　　「別那麼在意嘛。」OSO再度抬起頭，雙手拍了拍KARA的臉。「你又不是為了享樂才做這種事，你是因為被惡魔施咒，算是生病的一種嘛。」

　　KARA皺著眉，搖了搖頭。

　　「情欲並非罪惡，你們偉大的宗教領袖，也曾有過美好的戀情啊。」OSO輕聲喃道。

　　「－－我知道情欲不是罪惡。」KARA笑出了聲，他低下頭，將頭輕輕地靠在OSO額上，「那是很美好、很棒的情感，是人人都想要的東西。正是因為這樣，聖職者必須捨棄這些才行，戀情、金錢、美食，各種奢侈的享受。但如今，我已經做不到無欲無求。」KARA說著視線一轉，注視著靠在前方的OSO。「我已經深深為你著迷。」

　　「……咦。」OSO愣愣地回望著KARA。

　　「哪怕你是男性，哪怕面對聖職者的你是惡魔，哪怕……也許你是我前世的親哥哥。」

　　KARA富有磁性的聲音在OSO耳邊迴盪。

　　OSO原本以為自己會得意地笑出聲，或者是為對方過份認真的話語大笑。

　　但OSO只是愣愣地望著KARA，滿臉通紅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看著眼前不只是不知所措、甚至還快熟透的小惡魔，KARA勉強地擠出笑容。

　　「－－我這幾天會去申請還俗。」

　　「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OSO慌張起來，連自己發音變得奇怪都沒發現，「不要還俗啦！不要輕易放棄這個工作！」

　　「這是不可能的，我已經不能像教會規定的那樣禁欲清修了。」

　　「除了跟我發生關係以外，你又沒做壞事，你是這裡人民唯一的依靠，又是出色的驅魔師耶，反正一般人不可能知道關於我的事，你不會被告狀而丟了工作啦。」OSO說著往KARA胸口鑽，角戳得KARA有點痛。

　　「呼……真是撒嬌鬼啊，明明身為惡魔，對於引誘神父墮落不是挺開心的。」KARA輕輕笑著，伸手拍著OSO的頭。

　　「那是一回事啦。」OSO側靠著KARA的胸口，嘟著嘴。「我比較喜歡你還是神父。」

　　「希望我保持神父的身份是為了什麼原因？」KARA低聲問道，手按在OSO的頭上。

　　OSO眼睛轉了轉，一臉無辜地望著KARA。「你說呢？」

　　「……如果是說跟聖職者性交比較刺激我會生氣的。」

　　「那當然是原因啦，不過更重要的是－－」OSO臉靠著KARA，只留著一雙眼睛眨啊眨，「KARA如果是神父的話，比較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KARA閉口不語，思考OSO這句話的意思。是指跟惡魔一起生活，招來的厄運只有神職人員可以抵抗吧。將這點也考慮進去，看來自己得背負著罪惡，一邊照顧著惡魔，一邊繼續作聖職者了。

　　「問題大概一時半刻想不到答案，我還是日後向神祈求，看看怎麼做才好。」KARA說著，挪動身體下了床，從衣櫃中找出襯衫穿上。「現在也晚了，我去買吃的回來吧，也答應過你要買牛排肉。」

　　「真的嗎？」OSO一聽跳下了床，翅膀拍了拍，一下就從赤身露體變成了穿上休閒服的青年。「我也想一起去逛。」

　　KARA原來是心暖暖地有點想帶OSO前去，但他想到自己設下的結界，於是伸出手，摸摸OSO的頭。「乖乖看家。」

　　「我想自己挑自己想吃的東西嘛。」OSO有點委屈地看著KARA換好西裝，在他走出房間時從後跟了上去，纏著KARA說想吃冰淇淋想吃薯片。戴上外出帽的KARA對後頭跟來的惡魔有些困擾，但直到走出教堂，他依然勸著OSO乖乖待在家裡。

　　說好會買好吃的回來，KARA如此說了。於是他拿出車鑰匙，不理會OSO寂寞的眼神，打算自己開車去附近的賣場，車門才打開，就來了一陣風，將KARA的外出帽吹走，吹到教堂外的馬路上了。

　　雖然這附近很少車子，但依然是麻煩的狀況。KARA嘆了口氣，原本打算在綠燈後才疾步跑去撿帽子，但才這麼考慮，他就看到OSO張開了翅膀。

　　啪的一聲，OSO一下就飛到對街，撿起了帽子。

　　「撿到囉。」OSO笑著舉起帽子在空中揮舞，等他睜開眼，他才發現KARA的臉色鐵青。

　　OSO歪著頭，半瞇著眼，對KARA露出邪魅的笑容。

　　「這才注意到嗎？」

　　與惡魔交合過，哪怕是實力堅強的驅魔士，也無法施術束縛住與他發生關係的魔物。



　　不要一臉被騙的樣子嘛。OSO在KARA的耳邊低喃，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他單手勾著安全帶，歪著頭對KARA笑著。KARA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道路，看似專注在駕駛上，其實是在生悶氣。

　　吶，你想，我也沒有趁人之危，甚至比過去自律的多不是嗎？直到你說想要，我才躺著讓你做喔？OSO幾乎要跨上排檔桿，手按著KARA的肩膀。KARA則是趁紅燈的時候將OSO推回去，並且叮嚀他這麼做很危險。

　　「到底在氣什麼？」OSO索性曲起腿抱在椅子上，將頭靠上膝蓋。「怪我沒有事先跟你說？還是沒辦法束縛我讓你很不安？」

　　KARA皺著眉，用力轉動方向盤。「我是氣自己太過疏忽了。」

　　OSO扁了扁嘴，將頭轉向窗外。「到頭來還是不相信我嘛，沒辦法，我是惡魔，沒被關在家裡就會到外頭作亂，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了。」

　　車子突然靠邊停下來。KARA拉住煞車桿，轉頭看向OSO，「我能相信你嗎？」

　　OSO愣了一下，KARA不是質疑的口氣，而是帶著懇求的意思。

　　這下OSO可笑不出來；他的本意可不是為了將KARA逼至絕境，雖然他是個惡魔。

　　「……我偶爾也會想出去散散步嘛，至於偷拐搶騙，我現在有你養我，就不用去掙錢了啊。所以說的上是搗亂作怪的，就是那個嘛，我還是得吸人類的精氣才能活下去，之前餓了一個月，就算纏綿了一整晚還是不太夠吶。」

　　OSO說著嘻嘻地笑出聲，KARA則是凝望著OSO，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那，每天由我餵飽你，你就不需要找其他人了？」

　　「你會很累的喔？」OSO眨了眨眼。

　　「保持鍛鍊就能維持體力。」KARA的口吻放得很輕，「我只要你說是或不是。」

　　「嘻嘻。」OSO伸手繞過KARA的後頸，高興地摟住。「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好孩子。」KARA輕輕拍了拍OSO的頭，然後鬆開OSO的手，讓OSO好好坐回座位上後，重新發動引擎。

　　OSO靜靜地看著專注於駕駛的KARA，呼了一口氣。

　　「你根本不懂，你在人類之中完全是極品，嘗過一次就無法滿足於其他男人了。」

　　「什麼？」

　　「沒事。」OSO舔了舔下唇。



　　中午用了豐盛的早午餐，晚上也吃了精緻的餐點，確認了教堂的事務都做完了，KARA於是去浴室淋浴；延續著幾天前的疲憊，直到今日化為難忍的疼痛，在熱水的澆淋下KARA總算覺得放鬆了身體。

　　因此他僅用毛巾簡單地將身體擦拭過一遍，頭髮都還沒完全吹乾，KARA就換上白色的浴袍，以這種懶散的姿態回到了臥室。在裡頭，僅穿著一件黑色襯衫的惡魔已經趴在床上等著他，一見到KARA，就笑著拍動翅膀，飛到門口給KARA一個吻。

　　「久等了。」在吻完後，KARA輕輕撫摸著OSO的頭，微笑。

　　「不會啦，KARA也很累了不是嗎？」OSO又吻了一下KARA的額頭，然後湊到KARA耳邊低喃：「你在床上坐著就好，其他交給我。」

　　聽到OSO這麼說，KARA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OSO拍著翅膀飛到了KARA面前。

　　「悶悶不樂的啊。」面對著KARA，OSO歪著頭說：「這事讓你這麼不開心嗎？」

　　KARA皺著眉頭，「畢竟我是……」

　　「是是，聖職者。你不是在享樂，而是讓惡魔不侵擾他人，就像你之前做的一樣。」OSO按著KARA的膝蓋，抬頭望著他說：「你喜歡上的不是惡魔，而是我，對吧？」

　　「……我喜歡的確實是你，OSO。但不可否認的，你同時也是惡魔。」KARA凝視著OSO的雙眼，「所以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

　　OSO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KARA。

　　「你一直很想知道吧，而我不能親口告訴你，因為那等同於與惡魔簽定契約。」KARA閉上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反正你大概暫時不想打探我的名字了。」OSO沉下身，兩膝著地，分開KARA的腿，笑道：「你就好好放輕鬆吧。」



（R18部分不予試閱><將收錄於同人誌中）



　　睜開了眼，OSO靜靜地躺了一會，望著黑暗中，摟著自己入睡的男人，確認他睡得很沉，OSO於是縮了縮肩膀，輕巧地從男人的懷抱裡溜出，替他蓋好棉被，然後悄悄地離開房間；能夠飛行的他不會產生腳步聲，在此時是很方便的。

　　OSO在夜晚的走廊小心地飛到了KARA的辦公室，打開門，然後開了桌上的檯燈。

　　「雖然跟親自告訴我來說有點差別，不過，還是趁早知道比較好。」OSO自言自語著，小心地打開KARA的抽屜－－結界失效就是這點方便，原來OSO無法碰觸的部分現在都可以動了。而他小心地翻找著抽屜，翻看裡頭的文件。不少文件上頭有著KARA的簽名，但OSO讀過了幾件，搖搖頭。

　　什麼訊息都沒讀出，這代表，那不是KARA的真名，OSO想。

　　翻出了KARA的錢包，看了他的身份證，上頭的名字也是簽屬的那個，也就是說KARA現有的名字是經過更改的。想了想，OSO看向櫃子那裡的保險櫃，於是湊了過去，將手按在上頭。

　　跟錢有關的技術OSO都十分擅長，開鎖當然難不倒他。

　　他沒花很多時間就打開了那個保險箱，打開來一看，裡頭放著一份文件。

　　OSO將文件取出，坐在辦公桌上，取出來細細讀著。看著標題寫著「領養契約書」，OSO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KARA是養子，事情繞了一大圈，還不是給他找到答案。OSO於是往下讀著，看著被收養人的姓名。

　　高等惡魔從人的真名裡頭，可以得知許多訊息。

　　而OSO輕嘆了一口氣。

　　他將所有找出來的東西都收回原處，擺放整齊，關上燈後離開了房間。

　　「晚安。」

　　OSO低聲說著，然後躺回KARA的胳臂，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