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31日 星期六

[おそ一]我那令人擔心的兄弟們 一 (試閱)

*接續《TO:松野輕松》的劇情

*輕松視角


  輕松坐在位置上的時候,已經在忍著不要讓自己感到焦躁。

  冷靜,冷靜。又不是真的這麼久沒跟他見面,明明上個月還有在老家見過,聊過天呢。輕松抬起頭,望著坐在桌子另一邊,自己的大哥小松,看著他哼歌在菜單上填了又填,然後笑開嘴將手中的菜單遞出:「就決定是C套餐炒飯配煎餃了!然後小輕你來看看要點什--」

  「所以說啊!」咚的一聲將兩掌拍在桌子上,松野輕松滿臉通紅的大吼:「怎麼會有人約在中華飯店談事情啊!」

  「小輕,我剛剛聲音太小所以你聽不到嗎?唉呀中午的餐廳總是很多人,吵得聽不太清楚呢。」小松說著將菜單跟鉛筆一起塞到輕松手裡,一邊彷彿自言自語的口氣說著:「不過真的是很驚訝啊,突然說要一起吃飯什麼的……」

  出社會也邁入第二年,卻還只是把約出來吃飯僅僅當作「吃飯」,這樣的人到底算不算社會化呢?輕松無奈地嘆氣。

  會跟自己出外工作的哥哥出來吃飯,契機是由於,自己在寫給一松的信上提到了要小松趕快聯絡他。一松在信中的訴苦說明開始對這段關係感到不安,而輕松覺得最先要做的是聯繫與一松同住的小松。

  小松在輕松寄出信的三天後來電,第一句話就是「怎麼啦,阿輕,你找我?」這麼沒緊張感的口氣。不帶著驚訝也沒有顧慮,純粹好奇著自己的二弟為什麼突然要他打電話。該說這傢伙真的是奇蹟的笨蛋,完全沒察覺到氣氛有什麼不對,或是他精明到將內心的顧慮都藏起來?輕松認為肯定是前者。

  因為這樣,他們約了這天中午一起吃飯,剛好小松要跑業務的地方,輕松坐電車過去也很近。小松說那一帶他熟,可以帶輕松找間好吃的餐廳,包在他身上。輕松回想起來,就覺得不應該給這個笨蛋來決定午餐地點。他真的沒想到小松會帶他來到這間又小又吵,還幾乎找不到位置坐下,等了一分鐘後剛好有個小桌有人起來才好坐下來的中華料理店。

  就算不談事情會有兄弟難得見一次面會約這種餐廳嗎?誰來評評理?

  在內心抱怨了一陣子,輕松選了薑汁豬肉套餐,直接在櫃台付了帳。

  「所以,輕松。」喝著店中提供的茶水,小松眨眨眼睛,「找我出來是要聊什麼呢?」

  啊啊啊狀況外的傢伙就是這麼煩人,輕松揉了揉太陽穴,順便調整一下自己的眼鏡。還真是,事情太多不知從何講起呢。

  「從一開始講吧。你知道我跟一松有通信吧?」

  「嗯,稍微知道這件事。」小松笑著點頭,緩緩放下茶杯。「有時會看到一松坐在矮桌前咬著筆苦惱呢,那時問了才知道你們有在通信。放心,我可沒偷看過喔。」

  「一松他啊,信中都在煩惱跟你的關係呢。」輕松決定找小松談談也是這個原因。他認為必須要跟另一個當事人了解這件事。

  一聽到這話,小松露出有點困惑又彷彿在擔心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是最近做愛次數變少的關係嗎。」

  「不要再談做愛了啊!」輕松又用力地拍著桌子,餐廳內的其他人都一臉困惑地看過去。「你們這對兄弟是怎麼回事啊,一松也是你也是你們之間難道只有做愛可以談嗎!」

  「輕松,小聲點啊,大家都在看你呢!」小松伸出雙手,一臉緊張的勸勉著:「而且在公共場合這麼大聲的講『做愛』可不好喔。」

  「吵死了!」輕松氣得滿臉通紅,坐下來時環抱著胸,心想反正餐點上來還要一段時間。

  「不過,是這樣的啊,原來一松很煩惱嗎?」小松低下頭,掩著嘴的樣子看不出是否真的有在擔心。

  「你自己有沒有什麼感覺?」輕松瞥了小松一眼。

  小松歪了歪頭,「該怎麼說呢,總覺得今年開始一松感覺很沒精神,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今年比較常加班的關係,所以放假時也比較常去蹭他,想說至少在休息時間能多陪他一點。還有我很擔心他是不是因為零用金不夠而不讓自己做些放鬆的事,跟他說可以去做點他的興趣啊,可是他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就想不要勉強他了。」

  果然啊,輕松點點頭。

  從小松的角度看就是這種感覺了,也就是說,實際上可能沒有一松說得那麼嚴重。

  小松的確也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變化,他的做法也不到會使關係惡化的程度,某方面而言還算是處置恰當,但這也是小松所能做到的程度了吧。不注入新的刺激的話兩人會變得越來越鬱悶,彷彿沒開窗而沒有空氣流通的房子。

  想到此,輕松又繼續問了下去。

  「工作不會太辛苦嗎?一松說你是累到病倒了。」

  「今年加班比去年多,當然是比較累囉。」小松笑著搔搔後腦,「可是一想到是為了一松這麼努力,就覺得一切很值得呢。」

  「真的嗎?獎金不是變少了?」

  「咦?怎麼這麼說?」小松張大眼看著輕松,「一松都在信裡說什麼啊?」

  「他說你不告訴他你真正的收入。」

  「啊!」小松露出尷尬的表情,隨即露出苦笑:「不、不是啦,那個是--唉,該怎麼說呢--」

  果然這邊也是這麼回事。輕松閉眼吐了一口氣。

  「我就想是『這麼回事』呢。」

  「雖然搞不懂你理解了什麼。」小松合起掌,緊閉著眼。「拜託你別跟一松說!」

  「你是想給一松一個驚喜吧,可是這樣隱瞞,讓一松以為你是工作出了問題,至少讓他有個底吧?」輕松聳了聳肩,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你真的是一個笨蛋耶。」

  小松露出委屈的表情,「為什麼我非得被撸松講成這樣啊。」

  「這跟撸沒有關係吧!」輕松又氣得滿臉通紅。「真是的,在給別人驚喜之前先想想會不會讓人不安啦你這個大笨蛋!」

  隱瞞薪水並不是因為薪水變少的關係。輕松在讀信的時候其實就有猜想到這個可能,小松他啊,是在存錢呢。大概是像今年年初送了一松戒指一樣,這次又在存錢準備要送禮物了,要送的,八成是那個東西吧。

  「總而言之,你乾脆現在就把錢花掉,讓一松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咦不行啦我現在錢還沒存夠。」小松搖搖頭,「我問過老闆,那個是手工製作很貴的。」

  「誰管你啊,沒人說要現在買那個吧?」輕松扁下了嘴,「何況你在給他量脖子的時候他就會知道你要幹什麼了,真的沒必要裝作驚喜啦。」

  小松愣了一下,「咦,你為什麼知道……」

  果然果然果然。輕松又揉了揉太陽穴,他是不是改行去做占卜師比較好?

  「你是跟情趣商品店問價吧?那種手工訂作又轉手商店當然會比較貴,我去幫你問問能不能找到手藝師,然後帶一松去問,這樣才真的叫量身訂作吧。」輕松冷哼了一聲,「所謂『一個洞的項圈』不就是『世界上僅屬於你的項圈』的意思嗎?不詢問當事人的意見怎麼行,你這個笨蛋長男。」

  「欸欸欸真的嗎!」小松兩手趴在桌上對著輕松跪拜,「麻煩您了輕松大人!」

  「平身,我又不是一松少跟我玩這個遊戲。」輕松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我看你是想在聖誕節送吧,現充爆炸吧。現在也有餘錢做其他事了吧?」

  「咦?結果還是要花錢啊?」小松抬起頭,「話說回來,總覺得阿輕好像一直慫恿我花錢似的。」

  「我是要你花錢啊。」輕松冷笑了一聲,啪的一聲,從公事包拿出一小張紙按在桌上。

  小松定睛一看,上頭寫著,赤塚樂園兩天一日含住宿遊樂折價卷。

  「你要送我這個?」小松兩眼開始發光,「這是最近蓋好的那個樂園吧?現在不是聽說假日人都超多的嗎?輕松你居然對我這麼慷慨!」

  「誰說要送了,要你花錢買啊!」輕松發出呿的一聲,「而且也不是讓你一個人去,你給我帶一松去啊!對了我也要去喔。」

  「哈啊?」小松眨眨眼,「輕松你也要去?」

  「這說來話長。我幫我現在負責的二人組接到了一個節目,是暑假期間特別加長版喔,因為正值赤塚樂園的宣傳期,所以節目跟赤塚樂園合作,會在樂園裡進行各種冒險之類的。雖然是眾多演藝人員參與的一份,但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宣傳機會。我本來就打算過去勘場,不過這個樂園贈送的折價旅卷,你看嘛是適用於二人到五人的卷,一個人去實在不划算到哪裡去。加上我看一松最近好滿鬱悶的,我就想,你順便帶一松一起去。我真心覺得,你們兩個都應該出去透透氣。」

  「原來如此啊。」小松露出嚴肅的表情,「輕松是不想一個人去充滿現充的遊樂園--」

  「吵死了,你也是現充吧。」輕松瞇起眼,咬牙切齒地說著:「仔細看啊這是限期的,不現在用你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你要不要去?」

  「這樣又要請假了,唉,之前病假請那麼多,不知道會不會過。」小松手往後伸,伸了一個大懶腰,這個時候他點的煎餃炒飯套餐送了過來。小松低頭看看炒飯,又抬頭看看輕松,咧開嘴露出了牙齒。

  「謝謝啦,輕松。」

  「啊?」

  「你很擔心我們兩個吧,真的很感謝你。啊,有輕松真好。」小松放鬆的笑了,而看到這表情,輕松不知為何有點火大。

  「沒錯沒錯,你應該要感謝我,不如說,有煩惱的話你們都應該早點跟我談啊。」輕松歪著嘴看著小松一邊咀嚼炒飯一邊看著他,而這時薑汁豬肉套餐剛好送了上來。

  輕松於是夾了豬肉片,放進口中細細咀嚼後,吞下。

  「因為我是你的『同伴』啊。」

  小松愣了一會,然後笑得噴了滿桌飯粒。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唉呀,真的耶,我應該早點跟同伴的你商量的。」

  「嗚啊髒死了你要負責清乾淨喔!」

  「謝謝你啊。唉,其實我也有苦惱一松最近那麼沒精神該怎麼辦。」夾了煎餃放入口中,小松邊咬邊口齒不清的說著:「怎麼沒想到帶他出去玩呢,突破盲點。」

  「而且感覺上你們兩個先搬出去無形中產生了壓力,讓你們覺得不要跟其他兄弟抱怨比較好。我覺得一松他真的憋了很久耶,他大概之前都一直忍著不要跟哥哥弟弟們提,怕給人添麻煩。」輕松說完,夾起一口白飯配豬肉。

  「啊啊,過去他有煩惱都會跟我說的,長男失格啊。」

  「一邊講這種話一邊吃三個餃子的你的確是長男失格。」

  「好啦,明白了。」小松咬著餃子,笑著用筷子指指輕松,「輕松這邊要我幫的是,在附近幫你找房子對吧?」

  「嗯,還有如果我搬過去,希望能跟你們合併伙食費。」

  「為什麼要搬家呢?」小松把炒飯送入口中,邊嚼邊看著輕松,「押金什麼的要花不少錢吧。」

  輕松發出呿的一聲,很用力地扒了幾口飯,「說到這我就氣,那房子隔音超差的,隔壁的男女打炮都聽得一清二楚!放心啦那是沒押金的房子所以沒什麼損失!」

  小松露出同情的表情。

  「如果暫時要住我們家的話我們也是會打炮喔。」

  「沒有人要住你們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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