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18日 星期六

【R18】【DOL腐】【校園F4 x PC(全員男性)】About his slut trial

 前提:

PC與NPC全員男性

PC(我家的)是腳踏4+N條船的渣男

悉尼→承諾儀式&墮落100(純潔線)

凱拉爾→妒嫉0~10

惠特尼→支配度0~10

羅賓→自信50

好感都是100(性慾自行想像)

因為是由作者自行的遊玩經歷來撰寫,可能會出現劇透或是與遊戲裡設定不同之處請多見諒

標R18是因為原作遊戲是R18,文內沒有性愛描述,但會有露骨的對話。

以上前提——

 

 

 

 About his slut trial


  「放學時能一起去麋鹿街嗎?」

  他的男友在課堂上跟他小聲問著,而他,孤兒院的羅賓,雖然感到疑惑,但還是點點頭。他美麗過頭的男友聽到他如此回答,只是低下頭瞇眼露出微笑,這讓羅賓紅透了臉。

  他們之間沒有多少次約會。羅賓知道他的男朋友很忙,整天在外頭忙碌,因此這樣的邀約讓羅賓感到有些高興。

  但在羅賓露出欣喜之情時,他親愛的男朋友微微皺起眉頭,露出帶有歉意的表情。

  「抱歉,這不是約會。」他傾身趴在桌上,柔軟的頭髮有些散亂在桌上。「會是嚴肅的對談……就算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勉強你。」

  這話讓羅賓感到有些驚訝,但看在眼裡,男友抿著嘴的表情就像是在懇求他一起去,於是羅賓輕聲回答「我會去的」,哪怕是最可怕的結果……羅賓所能想像的到的是「分手」,但男友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羅賓心中不存在男友欺騙他落入圈套的可能,想到男友為了他付出了多少,羅賓自覺沒有退縮的理由。

  要去糜鹿街,從校門口走比較快。歷史課之後羅賓與男友分別去不同的教室,不過考慮到各自課堂距離的微妙差異,他們沒有約好一起過去,男友也只是遞給他一張名片,告訴羅賓他們會在那裡碰面。

  那是一張桃紅色的名片,寫著妙趣屋。

  羅賓隱約記得那間店的傳聞,據說是學校的老師開的一間情趣商品店……怎樣的嚴肅會談會需要前往那裡?羅賓在下課後邊走邊看著名片,上頭還寫著下午四點開門,這一切都只讓羅賓感覺疑惑,因為學校公定的放學時間是下午三點。

  然而才走近校門口,羅賓就停下腳步。他遠遠就能看到惠特尼——學校著名的的惡霸,站在校門口抽菸。現在過去會被找麻煩的,羅賓背脊發冷,抱著書包藏在樹後面,思考著怎樣子才能繞道而不會耽誤時間,而在羅賓躊躇不前時,他被人從後拍了一下背,而差點發出慘叫聲。

  「啊,抱歉,嚇到你了嗎?」來人發出了笑聲。羅賓回過頭,他看到了——身後正是他最愛的男友。

  但出乎羅賓意料之外的是——

  男友身邊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眨了眨琥珀色的雙眸,對羅賓也報以微笑。

  「我很高興你也答應了,羅賓。」

  那人以溫柔的口吻說了,而羅賓則是吃驚地瞪大眼。捱在男友身邊的男孩是圖書館的助理學生悉尼,不知為何,羅賓總覺得對方鏡片之下瞇起的雙眼並不如口氣那樣包含著溫柔。

  「——悉尼也要一起去嗎?」羅賓忍不住問了。他確實沒有確認過,所謂的「一起」是否只包含他與親愛的男友。而男友雙手合十,露出抱歉的表情。

  「在課堂上沒能跟你說明得很仔細,對不起。因為你一直被老師叫走……」

  這堂課確實有一半的時間都是被叫到前面示範古代短裙,羅賓露出苦笑。

  「我明白了。那麼我們三人要談什麼呢?」

  悉尼聽了以後微微皺眉,手輕推著旁邊的男孩,低聲說「你什麼都沒說?」但羅賓倒是聽得很清楚。但羅賓那可愛的親愛的男友只是放下了手,對羅賓露出笑容。

  「沒問題的,我知道就算這樣羅賓也會相信我。」

  是相信。就算這麼疑惑,羅賓也只是點點頭,因為男友的付出就是值得他毫不猶豫地奉獻一切。不過在此之前,羅賓還是很擔心校門外的惠特尼,而小心地用手比劃了一下。

  男友注意到羅賓的手勢,表情變得冷淡。

  「噢。」他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然後伸手輕拍羅賓的頭。「沒事的,不用管他。」

  怎麼能不用管他?羅賓知道惠特尼會找所有人的麻煩,特別是他的男友!難道他們要在校門口起衝突嗎?但羅賓還在考慮這件事時,他看到悉尼也跟上了,於是羅賓鼓起勇氣跟了過去,他們能夠抵抗衝突的。

  羅賓才這麼想,他就看到惠特尼朝他們看了過去——正確來說,惠特尼看的人是他的男朋友。就在羅賓思考要怎麼發出突擊好讓他們有機會逃脫時,惠特尼把菸拋在地上,用腳踏熄。

  「好慢啊,蕩婦,你是在更衣室跟人搞了嗎?」

  「我可沒你這麼閒啊,臭婊子,你不想來就給我滾去豐收街。」男友白了惠特尼一眼,然後逕自走向麋鹿街,而悉尼更是看都不看惠特尼一眼,直接跟著男孩走,徒留羅賓目瞪口呆。

  而惠特尼眼睛快速掃過在場的三人,眼睛看向羅賓時,羅賓也忍不住打了寒顫,但惠特尼的視線很快就移開,像是對他毫無興趣。

  「那傢伙沒有要來嗎?也好啦。」

  男友聽到這句話就停下腳步,眉頭皺起來,表情顯得不悅但又沒那麼自信。「……他有來的,大概。」講到這,男友閉上了眼睛,輕嘆一口氣。「嗯……應該有,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惠特尼聽了發出不屑的笑聲,而此時羅賓又莫名打了個寒顫,而忍不住回頭——他看到了,看到不遠處,有個身影藏在樹後面,在注意到羅賓的視線後,那個嬌小的身姿很快地縮回樹幹後,幾乎看不到身影,而是羅賓忍不住發出了聲。

  「……凱拉爾?」

  「羅賓你不來嗎?」男友的聲音在對街呼喚,羅賓頓了會,馬上抱著書包跑過馬路,與其他人一同會合。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然而羅賓內心的疑惑在看到此時聚在一起的人時豁然開朗,他們幾個確實有其共通點。

  畢竟,羅賓一直知道,他不是唯一的男朋友。



  事實上,羅賓沒有得到證實,他只是隱約這麼想。

  確實在歷史課上,有其他同學詢問他倆的關係時,男朋友總會笑著說「是的,他是我男朋友。」對此羅賓很高興,但在過去,他倆還沒交往的時候,男朋友就這麼宣稱過。

  在第一次同學們詢問時,他就這麼回答了——那時羅賓甚至才第一次跟他搭話。當下羅賓慌慌張張地否認了,而他閉口不語,此後同學們再問時,他會等待羅賓先回答才跟著說明。

  而第二次……是在羅賓寫了情書給他以後。

  羅賓還沒得到他的回覆,他就這麼跟同學回答了,當下讓羅賓又驚又喜。羅賓不懂這是因為他可愛的男孩接受了心意,還是只是尋人開心。於是羅賓只能解釋說他倆沒有交往。

  三天後,他的男孩在房間裡吻了他。

  羅賓終於能確認兩人的關係。

  羅賓有猜測過——他的男孩在學校這麼宣稱,是為了保護同為孤兒的自己。這個漂亮的男友在學校很受歡迎,人們都想爭相與他搭上關係,而在學校裡,校園聲望是極為重要的,當你跟一個受歡迎的人在一起,你不容易被欺負。所以過去的羅賓認為,他心愛的男孩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這麼宣稱。

  畢竟,就連凱拉爾在學校裡大聲宣布這個男孩是他的男朋友時,這個善良的男孩依然會出口保護凱拉爾。

  羅賓不知道他的男孩是否真的跟凱拉爾有什麼關係。凱拉爾很喜歡他,這件事全校都知道,而羅賓也目擊過凱拉爾與美好的他獨處時,他心愛的男孩表現得是多麼溫柔。

  相對的,學校也有另一個人會高調的表示那個男孩是他的男朋友——這個人是惠特尼。他甚至會到處要脅其他人,要他們放尊重點不要碰自己的東西。對此羅賓倒是抱持懷疑的態度,因為他的男孩與惠特尼一直都是勢不兩立,這幾天都還能聽說他們在走廊上打架。就算試著跟男友詢問,男友也會一臉反感的表示「你不用理他」。

  到此為此都還能解釋得令人安心,但只有一件事一直讓羅賓很在意。

  中午午休時間的時候,男友不會選擇與自己一起用餐。

  他會坐在悉尼的旁邊。

  羅賓雖然假裝不在意,但他還是會觀察那兩人的互動。大多時候兩人會專心用餐,閒聊個幾句,偶爾會看到悉尼拿出筆,在他的男孩身上寫字,兩人還因此咯咯笑著。

  羅賓前去圖書館還書的時候,也會看到他的男孩趴在櫃台前與悉尼閒聊。

  這樣的互動從交往前就有,交往後還是如此。

  因此在羅賓遞出情書前是有點猶豫的。他心想,他喜歡的人真心喜歡的對象應該是悉尼。

  然而羅賓還是得到了吻,甚至更多的事物。

  這一切讓羅賓感覺困惑,但又甜蜜得讓人能忽視一切懷疑。



  不論如何,他們到達那間情趣商品店。店面還沒開門,而悉尼從包裡拿出了鑰匙,打開後門。

  「各位請進。很抱歉小店沒辦法招待你們飲料,那些像飲料的東西是潤滑劑,你們懂的。」悉尼含笑地聳肩,然後進屋打開了燈,而在羅賓還在驚訝於眼前看到的事時(他真的不清楚悉尼跟這間店有什麼關係),親愛的男友也進了門,轉身對其他男孩招手,示意他們進來。

  門內看起來像是員工專用的休息室,有可以放個人物品的置物櫃,還有舒適的座椅。長方型的茶几四周放著沙發及椅子,依照桌子的長寬,較長的兩端各放了一張兩人座沙發椅,另外兩端放了一張單人座沙發,另一端放的是木頭椅子。羅賓進門後,看到悉尼將座位整理乾淨,然後拉著他的男孩往其中一張雙人沙發坐下,在羅賓還沒反應過來時瞇眼笑著。

  「請坐,你們可以隨意選自己想要的位置。」

  羅賓遲疑了一會,應該說他還震驚於悉尼如此主動的行為,就看到惠特尼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兩人的對座,也就是另一張雙人座沙發,直接坐在正中間。而在羅賓看傻眼的時候,更傻眼的事情發生了:凱拉爾毫不猶豫地擠到他的男孩旁邊坐下,悉尼微微皺起眉並且瞪了凱拉爾一眼,凱拉爾則是用手勾起了男孩的手,而他親愛的男孩只是露出苦笑。現在這張小小的雙人座沙發就這樣擠了三個人,悉尼坐在左邊,凱拉爾坐在右邊。

  看在羅賓眼裡,他內心覺得很不舒服,但又氣自己沒勇氣出口抗議,只能思考,他們要進行的「嚴肅對談」恐怕是要所有人入座才會開始,因此羅賓想了想,他走到悉尼那一側的單人座,坐在那張相對不太舒服的木頭椅子上,吞了一口口水,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孩們。

  「那麼,我們要談什麼呢?」

  他的男孩低著頭露出猶豫的表情,而悉尼鏡片下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輕聲說:「各位看到在場的人,內心應該能猜測出什麼吧?」

  凱拉爾的視線流露出敵意,惠特尼則是發出冷笑。

  「噢,就這些人,我以為還會多一兩個呢,是不是啊,學校裡最欠操的妓女。」惠特尼說著攤開手往後靠,很誇張地仰頭嘆了口氣。「不過也就跟我所知道的差不多。」

  平常惠特尼說這種話,親愛的男友一定會嗆回去,但看在羅賓眼裡,男友只是皺著眉抿了抿嘴,躊躇著要說什麼,然後在剛剛的汙辱之下回報了微笑。

  「這個嘛,我只是覺得我們彼此之間該談談了,不論是談什麼。」男友說著笑瞇了眼,他那可愛的笑容,仍然如同天使一般的純潔。「事情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想在你們心裡,我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你們造成的傷害吧。」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安感湧上心頭,在羅賓正想問的時候,凱拉爾先出了聲:「沒、沒錯!他是我一個人的男朋友,你們這群傢伙不要痴心妄想了!」

  而悉尼發出「嘖」的嗤聲,很快地用左手握住男孩的左手,往上舉高。

  「看清楚了。」悉尼冷冷地說著,特別是瞪了凱拉爾一眼,而羅賓順勢往他倆舉起的手看去——

  男孩的無名指跟悉尼的無名指上都有一枚戒指,是同個款式的素色銀戒。

  「我們本來不打算高調,不過想想還是給你們介紹一下。」悉尼勾起了嘴角,露出了在羅賓眼裡看來囂張到不像他的笑容。「我們兩個舉行過神殿的承諾儀式,是在神面前結誓忠貞的,就在去年的將臨期。並不是什麼扮家家酒的遊戲,這受到信仰的束縛,神殿會知道一切。」

  聽到這番話,羅賓吃驚地張開口。這麼說來,他的男孩不知從何時就戴起了這枚戒指,而在羅賓疑惑的視線下,男友也只是笑著反應「覺得好看嗎?」所以羅賓當下只覺得男孩好會作時髦的打扮。

  而與自己同樣震驚的是凱拉爾,或是說凱拉爾那雙瞳孔放大又縮小的眼睛顯示出他現在情緒很激動,咬牙切齒地緊抱住男友的樣子讓人覺得好恐怖,而男友看起來像在忍耐的表情似乎顯示出他現在很痛。

  然而惠特尼卻打了一個呵欠,露出「這好無聊」的表情。

  「噢,那又怎樣?神殿,哼,那種虛無的信仰條規沒人在守,包括你拉著的這個蕩婦。」

  「我要說的就是這可並不虛無!你們這群什麼都不懂的白癡!」悉尼馬上吼了回去,連凱拉爾都嚇了一跳,惠特尼則閉上了嘴看著悉尼咆嘯。「承諾儀式是認真的,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哪怕不是自願的——發過誓約的人的性器只要插入伴侶以外的人就會破誓,等待他的將會是……將會是十多個小時的痛苦鞭笞,那種痛苦你們不可能想像的到。我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最重要的就是這件事!我不管你們與他有多親密,但你們別試圖奪去他的貞潔!」

  說完這番話,凱拉爾瞪大了眼,稍微鬆開手,抬頭望著鬆了一口氣的男友,而坐在另一邊的惠特尼也眨了眨眼,表情顯得恍然大悟。

  而不只是他倆有反應,就連羅賓,也意會到了什麼。

  是啊那雖然說起來很羞恥,但羅賓確實有試過……跨坐在男友身上,想把自己的初次體驗交給他最愛的男孩。然而在他這麼做的時候,男友總會露出錯愕的表情,然後輕聲拜託自己「不要讓他的陰莖插入任何東西」。

  羅賓當下會輕輕點頭,心想可能男友就是不喜歡這麼做,也可能是因為神殿的規矩——羅賓記得男友在去年的十一月就加入了聖殿成為信徒。雖然在當下,羅賓是感覺失望的。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一切初體驗都交給心愛的人,這在這座城市裡不容易,但男友幾乎做到了。他牽了羅賓的手、吻了羅賓的唇、敞開身體讓羅賓擁抱,羅賓所有的親密記憶都屬於這個男孩。

  羅賓當然願意連無人進入之處都交給男友,因為他是值得的。

  男孩對他的求歡幾乎是縱容一般地接受,因此羅賓本來是抱以期待的,所以每次試探得到懇求的時候,羅賓只有種悲傷的空虛感。

  而他現在知道這一切的理由。

  那確實與神殿有關——可能其他男孩也聽到類似的理由,但內涵卻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其他人是否與自己一樣震驚呢?凱拉爾的視線開始飄乎不定,嘴裡也開始喃喃唸起彷彿咒語的低語,這種恐怖的感覺反而讓羅賓覺得稍微清醒了一點。

  相對的,惠特尼只是眨了眨眼,然後露出狡黠的笑容。

  「噢我明白了——所以我如果讓他幹我屁眼你要怎樣?你要『離婚』嗎?虔誠的悉尼同學?」

  「我會宰了你這個混蛋。」悉尼冷冷地回應,而在他身旁的男孩抬起了頭。

  「沒事啦,悉尼,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我哪一次沒有把這個臭婊子揍爛?」

  「你喝醉的時候很好搞好不好,蕩婦,我都不想算我送你回家幾次了,至少一週一次?」惠特尼又冷笑出聲,笑看著坐在他面前的男孩。「拜託你還是別逞強吧,我想做的話你覺得光是求情有用嗎?你啊真的是需要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人,而不是在場這群廢物。」

  男孩翻了白眼。「我可不是為了尋求保護才接受他們的,我自己有辦法保護自己,不像你這種膽小鬼,去哪邊都要小弟陪著你。」

  聽到這話惠特尼笑得更開心了。

  「喔是啊,你不是為了尋求保護,只是想要多含幾根陰莖,你這蕩——」

  「你這傢伙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的愛!」「惠特尼你給我放尊重點!」

  惠特尼話還沒說完,凱拉爾跟悉尼就同時起了反應,從沙發上站起來彷彿要衝上去撲向惠特尼,惠特尼則是笑著開始折自己的手指。夾在中間的男孩只能慌張地用手壓住要衝出去的兩人,一邊回頭瞪著惠特尼說:「拜託你現在不要挑釁大家啦!」惠特尼則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碰的一聲巨響,讓所有人都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來聲處。

  做出行動的是羅賓,他大口喘息,滿臉通紅,發現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拿起書包重重地往茶几上砸,也不知道是為了要阻止他們的爭吵,還是剛剛的對話讓自己也情緒激動。他只能深吸一大口氣,看著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試圖冷靜地開口。

  「先、先停下來吧?我想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爭論這個。」

  頓時場面冷靜下來,羅賓看到他的男孩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而悉尼跟凱拉爾依然瞪著惠特尼,但還是慢慢地坐回原位,惠特尼則看了羅賓一眼,冷笑一聲。

  「那我倒想問問你們這些廢物想談什麼?」

  被這麼問的羅賓遲疑了一會。是啊,現在這個「嚴肅的會談」到底是要得出怎樣的結論?對羅賓來說,他本來隱隱約約就知道這件事,只是假裝不知道、選擇不去承認,畢竟自己的男友從沒主動提過。現在所有當事人聚在一起,由男友承認這個事實,對羅賓來說也只是證實了過去的疑慮,頂多有點失望跟無奈。

  而確定這件事的其他人又是怎麼想呢?會覺得無法忍受男友被這麼多人分享而選擇退出嗎?

  至少羅賓自己不想。

  他甚至還企望其他人主動退出這個關係,好使男友放更多時間在自己身上。

  但羅賓看著房間內男孩們彼此的眼神,就明白他們跟自己一樣不可能放手。回想起來,他們一直都在明爭暗鬥(比如在午餐時間)但都沒有向男友求證,現在與其說是要男友給個交待不如說是他們彼此之間在談判。

  在羅賓還在想這些時,他的男孩就先開了口:「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我——」

  「蕩婦你給我閉嘴。」惠特尼毫不客氣的打斷男孩的話,然後舉起手,「你知道現在這個場面最不應該在這裡的人是誰嗎?」

  惠特尼說完,把手指向了男孩。

  「就是你啊,蕩婦。就是你在這邊事情才不會有任何進展。而且我很清楚你多會說謊多會講花言巧語,你會幫我們彼此掩飾對吧?」

  男孩皺起眉,嘴巴張大,看起來似乎想講些什麼卻又無從反駁。而坐在旁邊的悉尼也微微皺眉,低下頭像在沉思什麼,至於凱拉爾則一臉驚恐,收緊抱住男孩的手,似乎很不想男孩離開這裡。

  羅賓自己又是怎麼想呢?老實說在場的人當中,就自己一個沒有自信出口發言及反駁,有男友在這裡反而讓自己更安心,卻又顯得更退縮了——

  是如同惠特尼說的那樣,男友不在現場時,自己反而比較不會想依賴他嗎?羅賓自己也不確定。

  只見大家沉默了一會,男友才抬起頭,表情顯得有點不安。「你們不會吵起來吧……?這裡是……這裡是西里斯的店,如果鬧出什麼事警察會來關心喔?」

  男友這番話很明顯是要制約惠特尼,而惠特尼聳了聳肩。

  「那就看是誰先出手了,對吧?」

  「答應我別在這裡鬧事,也不要挑釁,我就暫時離開,呃——」男友說著思考了一會,然後手比了往店面的方向說,「我先……我先去幫西里斯準備店面?」

  聽到男友說的話,悉尼嘆了一口氣,伸手把男友拉起來,然後拍開凱拉爾纏在男友身上的手。這舉動讓羅賓感到好奇,他看到悉尼打開了通往店面的門,兩人走了過去,而羅賓忍不住起身跟了過去,他看到悉尼打開店面那邊的另一扇門,看起來像是更衣室,然後把男友推了進去。

  「我等等會來接你。」悉尼說著拿出一副粉紅色毛邊的手銬銬在男友的雙手,而男友露出無辜的表情。

  「你們可別吵起來啊?」

  「沒事的,好了我會來放你出來。」悉尼說完吻上男友的臉頰,這舉動讓羅賓感到有些刺心,然後他看到悉尼又給男友蒙上蒙眼布,還綁上口球,然後把他推進更衣室裡,關上門。

  「比我想得更亂搞耶。」惠特尼從旁探出頭,而羅賓更是注意到凱拉爾不知不覺間也潛入店面裡,小心地隱藏在黑暗,看起來是想鑽進更衣室裡。

  「呃。」羅賓忍不住出聲,而悉尼也在轉身時注意到想偷偷鑽進去的凱拉爾,悉尼眉頭皺得更深了。

  在羅賓想說什麼的時候,悉尼熟練地從店裡拿出一套腳鐐套在凱拉爾腳上,然後拉著凱拉爾回來,看到這一幕,羅賓總覺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現在房間裡剩下的只有情敵,羅賓坐在原來的木頭椅,悉尼跟惠特尼各坐一張雙人沙發上互瞪著對方,凱拉爾則把位置換成單人沙發,而他看著腳上的腳鐐,表情顯得十分憂鬱。

  他們彼此看著彼此,沒有人先開口,或是彼此在思考要以什麼來當開場白。羅賓感到無力,畢竟剛剛悉尼的宣言非常強而有力,至少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宣示。

  而在羅賓還在思考怎麼開口時,惠特尼就先清了他滿是菸痰的喉嚨。

  「其實我沒想到會是你先出頭。」惠特尼在講這話時,他眼睛看的是表情冷淡的悉尼。「但是無所謂,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看在眼裡,在我看來你跟另外兩個人都一樣是弱咖,甚至你這個只會躲在爸爸背後的傢伙顯得更弱了。」

  惠特尼說著笑了出來,他同樣看了凱拉爾及羅賓,然後說:「我就老實說,我根本不介意他在外面亂搞,因為我早就知道他是蕩婦,也沒打算讓他做個貞婦。但看著你們這群傢伙我只覺得更安心了,對我來說你們充其量只是他的寵物,完全不成我的威脅。你們要是安份點,我倒是不介意你們在幹什麼——在我看不到的時候。」

  「他從來沒有屬於過你,惠特尼。」悉尼冷冷地回應。

  「喔是喔,因為你沒看到他私下跟我是怎樣相處的,你不知道他被我從後面幹時發出多淫蕩的聲音,腿是怎麼夾緊我的屁股。那傢伙是天生的騷貨,是屬於我一個,世界最棒的騷貨,而你們呢?你們甚至從我手中保護他都辦不到。」惠特尼壓著沙啞的低音說著,他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羅賓能看到悉尼藏在桌下的手已握緊到發抖,凱拉爾也瞪大眼將手伸往背後,看起來是想拔出小刀。

  至於羅賓,他在聽到惠特尼的話時腦裡一片空白,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因情緒而變得激動——羅賓只恨自己在飽受欺凌之後選擇了保持沉著,他應該要為自己的男友受辱而出氣的。

  而就算所有人都明顯被激起了怒氣,惠特尼還沒打算放過大家,而是先轉頭看向凱拉爾,口氣從一開始的輕蔑轉為厭惡:「但是你不一樣,凱拉爾,你這噁心的傢伙是我最無法容忍的。誰不知道你這個全校最討厭的人圖的是什麼心思?自稱他是你男友好能提高你在學校裡的地位,還有裝可憐讓他來保護你。拜託你快放掉你噁心的妄想,全校都知道你拿我的男孩來打手槍,害我跟他成為所有人的笑話,你想意淫他是無所謂,我的男孩就是騷到全世界都在意淫他我也不覺得奇怪,但你給我低調點,你害我花好多的力氣在『告知』其他人誰才是他的主人。」

  「他真的是我的愛人!只有我是他的愛人!」凱拉爾被這麼一激也激動得站起來,小小的身軀彷彿像是小熊貓要威嚇一般努力地挺直。「你們……你們才是不知道我跟他有多親密,我跟他甚至連結婚典禮都舉辦了!他會在我痛苦難過的時候吻我,會去我家陪伴我,從來沒有拒絕我的懇求,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惠特尼則故意地發出乾嘔的聲音。「這傢伙真的很噁心耶,你們能忍受嗎?」

  「你別欺負凱拉爾,雖然他剛剛的發言真的讓人不舒服。」悉尼冷淡的回應。

  「我、我也這麼覺得。」羅賓也忍不住出口,然後他猶豫了一會,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說你講話不要這麼挑釁,惠特尼。」

  「那你也來分享點什麼啊?羅賓。你從剛剛開始都沒講過什麼話。」惠特尼朝羅賓看了一眼,抬起了嘴角,保持他那不屑的口氣。「我是有聽說過別人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時,他回答你們是情侶。我本來是覺得這是他慣用的保護小動物手法,不過你既然出現在這應該是有什麼可以講的吧?說啊,你們之間都怎麼搞的?」

  一聽這問題,羅賓就反感地微微皺眉,內心抗拒著回答這麼隱私又失禮的問題,但內心的自信又不足以讓羅賓直接回「這不關你的事」。在他迴避著視線扭開頭時,他突然被凱拉爾的視線給嚇到,因為凱拉爾瞪大眼的模樣看起來隨時都要拿刀捅向自己。

  「——我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有看,我知道你每晚都做了什麼事。」凱拉爾瞪著羅賓,咬牙切齒地說著,而悉尼與惠特尼則露出困惑的表情。

  反倒是羅賓覺得毛骨悚然,凱拉爾究竟指的是什麼?羅賓思考自己晚上做的事,在這瞬間打了個寒顫。

  羅賓在聽到男友回房,熄了燈以後,會悄悄地進入房間,爬上男友的床,擁抱他。

  多半男友會回抱著他的身體,溫暖的擁抱會讓他們兩個感覺更加安心。而有時候,男友會主動吻上自己,羅賓知道這是允許的訊號,他會停止忍耐,脫去兩人的衣服,兩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

  羅賓有想過,如果自己能再有自信一點,就不會等到男友回應才有所行動吧,畢竟自己擁抱著男友,內心卻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不只是這些。

  凱拉爾指的是這個嗎?如果是,他又怎麼知道這些?羅賓從悉尼及惠特尼困惑的表情來看,知道這肯定不是男友告知的,他應該不可能只告訴凱拉爾這件事。在羅賓還在感到不安的時候,凱拉爾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我的愛人的所有事並不奇怪吧?所以在他睡覺的時候,在他上街的時候,他做任何事我都清清楚楚,這樣我才能保護他,確定他沒有被欺負。」凱拉爾說著看了悉尼一眼,「我知道的喔,他下午四點有時候會來這間店,然後八點以後跟你一起前往神殿,悉尼。」說完,凱拉爾又看向惠特尼。「我也知道他週日晚上會去豐收街的酒店,然後你會拉著他離開——」

  「你的噁心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惠特尼翻了翻白眼。「也就是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個蕩婦嘛。」

  「他不是!」凱拉爾朝著惠特尼尖聲嚷著,惠特尼皺著眉用單手遮住了耳,「他是我的天使,我的愛,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是你們這群人……是你們這群傢伙一直在覬覦他,是你們這群傢伙不好!」

  「凱拉爾指的是什麼?」而悉尼則在那兩人吵起來的時候小聲地轉頭問著羅賓,羅賓臉一紅,抿著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跟他住在同一間房子。」

  「噢,嗯。」悉尼聽了露出微笑,他沒再多問,羅賓則覺得有種自己被羞辱的感覺。

  「嘿,你們兩個對此都沒有意見嗎?」惠特尼突然停下與凱拉爾的爭辯,轉頭看向交頭接耳的羅賓與悉尼,用煽動的口氣說著:「他在這裡意味著你們與他是同類的喔,我可是敬謝不敏。」

  這話讓凱拉爾閉上嘴,長年在學校被霸凌的經驗讓他縮起肩膀。羅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不太知道怎麼跟凱拉爾相處,但是倒也沒有因此討厭凱拉爾,惠特尼的說法明顯很傷人。

  悉尼則是直接瞪著惠特尼,說道:「我倒是不想被認為跟你是同類。」

  惠特尼聽了笑著聳肩。「——好吧,那我明白了。」他說完伸出手,指向眼前每一個人,說著,「一個是老師的寵兒,一個是孤兒,一個是全校最底層。我懂了,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們誰也構不成我的威脅,全是只能蹲在地上等食物碎屑掉下來的狗而已。這樣就沒什麼需要多談的了,我去把蕩婦叫回來吧,我有很多事想問他。」

  「等等。」悉尼突然開口,讓準備要站起來的惠特尼又坐下來,一臉「要講快講」的不耐煩表情。

  羅賓也好奇地望著悉尼,凱拉爾則是縮在單人沙發上發抖,看不出來是害怕還是憤怒。

  「我有件……呃……」悉尼遲疑了一會,臉紅了起來,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地抬起頭。「我有件事想問,你們有過後面的經驗嗎?」

  聽到這個問題,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彼此狐疑的模樣像是不懂悉尼為何這麼問。

  「我看上去像是給人操過嗎?」惠特尼先冷冷地回答,羅賓也是猶豫了一會。

  「我、我也一直都很小心,畢竟外面很危險……可以的話,當然是希望與喜歡的人有這樣的經驗,但是他似乎很不願意……」

  凱拉爾也低下頭眼睛轉來轉去,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悲傷與寂寞。

  看到三人的反應,悉尼沉默了一會,然後露出囂張的笑容。

  「——我懂了,謝謝你們。我現在去把他帶回來。」

  悉尼說著顯得心情很好地起身,腳步輕快地前往店面,這時三人才反應過了悉尼想問的是什麼。

  「等等!我有過!我被他的大屌幹過!他還會把我公主抱到床上!」先大聲反應的是凱拉爾,他不顧腳上還綁著腳鐐就想追出去,而惠特尼發出嘖的一聲。

  「要唬人也要先打草稿吧?那傢伙的陰莖很小好不好。」

  「咦……小……?」羅賓則為了這句話震驚地看著惠特尼,因為他覺得男友的性器跟自己差不多大,也就……平均值大小吧?

  悉尼倒是完全不理會凱拉爾的叫嚷,他走去店面的更衣室,打開門,羅賓能看到他的男友坐在更衣椅上,手上拿著已經拆解下來的手銬、口球跟眼罩。

  「啊,我只是想說來練一下開鎖……」男友看到打開門的悉尼,露出尷尬的微笑,但悉尼則是彎身下來,直接吻上他的嘴唇。

  羅賓很後悔自己跟到門邊,直接目擊了這一幕。

  他好像稍微懂凱拉爾的心情了。

  但悉尼則是沒說什麼地拉男友回來,男友被吻了以後也沒有很大的反應,反而是十分擔心地說著:「我在更衣室裡也聽的到你們的聲音……」但在看到大家都好好地坐在位置上就先鬆了口氣,隨即男友看到凱拉爾腳上的腳鐐不禁露出吃驚的表情,凱拉爾也一臉求助地回望著他。

  「我們還有多久時間可以講?」惠特尼不理會旁邊試圖幫凱拉爾敲掉腳鐐的男孩,只是懶散地看著悉尼。從悉尼有後門鑰匙,以及男友宣稱這間店是科學老師西里斯,也就是悉尼的父親開的店,羅賓也猜的出悉尼多瞭解這間店。

  聽到惠特尼的問題,悉尼看了一下手機,說著,「我父親大概會在開店前十分鐘出現,我們大概還能談十五到二十分鐘。」

  「這樣啊。」惠特尼說著露出有點不懷好意的笑容,讓悉尼與羅賓都產生了警覺。只見惠特尼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然後朝著男友吹了聲口哨。

  「嘿,蕩婦,我給你帶來好東西。」

  「啊?」男孩不耐煩地抬起頭,然後拿起碎裂的腳鐐轉身跟悉尼道歉說弄壞店家的商品,凱拉爾則一臉甜蜜地從後抱著他。

  「這瓶酒你們有印象吧?我記得是叫愛情靈藥。」惠特尼說著意有所指地看著男友及凱拉爾,而他倆當場愣了一下。

  「你想說什麼?」男友皺著眉看了惠特尼一眼,惠特尼則是熟練地打開酒瓶。

  「我有很多想問你的話,可是考慮你這小賤人太會騙人了,我要你喝了這個才回答我。」惠特尼說著將酒瓶推向了男孩,男孩露出猶豫的表情。

  「不要強迫他。」先開口的是羅賓,羅賓自己也很驚訝。「……你不喜歡喝酒吧?應該說很不會喝?」

  羅賓印象中男友會盡量迴避喝酒的場合,就算是聖誕節派對也會拒絕酒精飲料。

  但男友只是接過酒瓶,然後對惠特尼瞇起眼。「你沒在裡頭加怪東西吧?」

  「我可不知道喔,這是我順來的。」惠特尼一臉我不負責的表情。「但是你喝下這個之前我都不相信你的回答。」

  「你真的不用勉強。」悉尼也在旁勸說,倒是凱拉爾的表情顯得猶豫不決,像是有話想說卻又只能吞著。

  男友則是拿著酒瓶停了一會,他看看其他人,也看看惠特尼。

  「喝了這個你就甘心了?」

  「啊啊,是啊。」惠特尼開懷地笑著。

  男友則是將酒瓶舉到嘴前,然後對身旁的男孩們面露苦笑。

  「如果我等等太失態,你們可要保護我喔?」

  「你不用理——」羅賓試著想阻止男友,卻看到男友顯得逞強地將酒瓶放在唇前,一口一口地將酒喝下去,喉結的鼓動可以看的出他喝個沒完,悉尼很擔心地看著,凱拉爾則直盯著男友的喉頭,羅賓則看了惠特尼一眼,看惠特尼露出滿足的笑容。

  「——哈啊,不愧是愛情靈藥,真的很讚。」男友放下了酒瓶,羅賓能看到酒瓶已經喝空,男友則是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他面露傻笑的表情顯得他很醉了。

  悉尼的表情馬上變得不安,凱拉爾則顯得十分著迷地看著喝醉酒的男友,至於羅賓,他已經開始思考若是惠特尼想動什麼歪腦筋,他該做什麼來解危。

  「很好,變得老實了,我問什麼你都會乖乖回答吧?我可愛的蕩婦。」惠特尼滿意地拿回空酒瓶,吻了一下瓶口,而男友半靠在悉尼身上,軟綿綿地說著:「嗯?你要問我什麼?」

  惠特尼將空瓶收到身後,然後傾身向前。

  「除了我們四個以外,你還有跟誰發生關係?」

  突然講出這種問題出來,羅賓瞬間倒吸一口氣,悉尼瞪大眼回望著惠特尼。

  凱拉爾則是仰望著他抱在懷裡的男孩,他無視了惠特尼的話題,只是用著崇拜的眼神望著暈呼呼的男孩。

  對於這種問題,男孩嘟嚷了一聲,用含糊的口氣說著:「嗯嗯你是說工作上還是玩玩的……?」

  男孩的回答讓羅賓身體發冷,悉尼也震驚地說不出話。

  惠特尼倒沒有顯得很驚訝,只是平靜地說著:「太麻煩了,你就講些有固定見面的對象就好,其他就簡單介紹一下,看你是有在妓院賣還是你在市場有幫人含什麼的,講個大概就好。」

  「沒有啦我沒有做那個……我也是有底限好嗎?生意上的原則我最多用手幫人解決就是極限了。」男孩靠在悉尼的肩上軟綿綿地說,他沒注意到悉尼在顫抖。「啊……不過,有個,有個工作的對象,他在我開學沒多久就來搭訕我,我一週大概會跟他約會一次,他會依照心情給我零用錢,我現在還有跟他聯絡。然後約會的時候,大概三次會有兩次會要求跟我上床吧……嗯,羅賓也有見過他。」

  羅賓本來還震驚於男友的自白,但聽到男友點名了自己,羅賓馬上腦袋浮現了一個形象。「那、那個……會開車來接你上學的……叔、呃,紳士?」

  「對啊,如果走前校門的話他還會開車接我下課喔,明明我下課根本都沒打算先回家,但我還是會笑著讓他載我回去,等他離開以後再搭公車去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啊啊不過他給的錢不算少,幾乎可以付我一星期的債款,所以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委屈的生意。」男友說著眼睛閉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快睡著一樣。「最近的話我想想……啊,還有貝利吧。」

  此話一出,羅賓驚愕地看向男友,悉尼也吃驚地張嘴,惠特尼原本冷淡的表情也明顯有點動搖,只有凱拉爾雖然隱隱發怒但表情還是顯得不太理解。

  「貝利是誰,親愛的?」

  「你真的是比我想的還放蕩耶,蕩婦。」惠特尼微微皺眉,但話也到此為止。

  「等等,那個……」悉尼則拉住男友的手,一臉擔憂地說著,「我沒理解錯的話,你說的……你說的是你的養父?約旦弟兄說那是你的監護人……」

  「他比較像是我們的管理者兼債主吧……啊,抱歉,悉尼,他還會跑到神殿找我,希望這沒有給神殿帶來太多的麻煩。」男友露出歉然的表情,而悉尼搖了搖頭。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為、為什麼……?」

  「是、是因為是我的關係嗎?」羅賓也忍不住開口了,他覺得自己比想像中的全身發冷,身體已經顫抖到停不下來了。「還是貝利他脅迫你?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是自願的。倒不如說他看起來比我更不情願,每次做完表情都像是看到幽靈一樣害怕。」男友口氣平淡地說著,相較其他人震驚的態度,男友平靜的像是在講其他人的事一般。「從何說起好呢……是因為一週一次的收債吧,我真的覺得他金額要求得太誇張了,有幾次看到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把他揍到他放棄。這雖然會讓他放棄一週,但是他半夜會放嫖客進來試圖侵犯我,雖然我是打的過但這真的很打擾睡眠,希望他就算這麼做也事先跟我講一下啊……於是我開始思考有沒有其他跟他交涉的辦法,但是每次進他辦公室都只會跟他吵起來。後來我就想,如果是色誘的話他會怎麼想呢……?」

  男友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響著,彷彿只是剛好出現在此處的聲音,羅賓在意識過來時才感覺自己其實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理解男友在說什麼,也不想細想這些話語內涵的本質。

  羅賓覺得胸痛到快暈過去。

  這種痛楚比他被帶到碼頭打得遍體鱗傷還痛。

  男友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痛苦,亦或者喝酒讓他的感觀變得不敏銳了呢,他只是將話語說了下去:「要引誘他還不是那麼容易耶,得穿得非常下流,他才會起反應。可是做的時候不只是很痛,而且他還很小氣,一次只會延長一天收債日而已……我現在還在思考是不是還要做些什麼好讓他做出更多的讓步……」

  「吶……吶,不要再找貝利了吧?」羅賓張開口,他總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拜託你了,你為我做得不是已經夠多了嗎?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啊啊,也不是為了羅賓,是我想試試看會不會有什麼轉機才這麼做的。」男友抬起頭,對羅賓面露傻笑,他臉上的潮紅還沒退去,應該沒注意到羅賓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我在考慮要不要嘗試下去,說不定多做幾次會出現什麼轉機……」

  悉尼突然拉住男友的手,低聲說著:「別再做了吧?這種事。」

  男友也在同時瞪大了眼,望著悉尼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整個酒醒了,然後羅賓聽到男友馬上放下了堅持,柔聲對悉尼說著:「既然悉尼這麼說那我就不做了。」

  為什麼?羅賓張大嘴看著在自己面前相識而笑的兩人。

  羅賓難以理解;他剛剛在勸說時男友還試著想解釋,但悉尼這麼要求時男友很爽快就答應了——雖然這讓羅賓鬆了一口氣,但內心卻有更多苦澀跟不解。

  為什麼悉尼提出來就會答應呢……自己比不上悉尼的是什麼?是因為自己欠了男友太多太多嗎?是自己不夠強勢嗎?是因為選擇告白的時候男友已經負擔了自己的債務嗎?羅賓內心亂成一團,而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能保持冷靜。

  「就這樣嗎?蕩婦?」惠特尼依然表情平靜地看著男友,羅賓不敢置信地看了過去,他餘光都能看到凱拉爾快瘋掉了。

  但同樣冷靜的居然還有一個人,男友只是看回了惠特尼,懶洋洋地說著:「這個嘛,讓我想想,嗯……農場那邊……」

  「這樣就已經夠了吧!」悉尼卻在此刻打斷了男友的發言,同時怒瞪了惠特尼,「問這些問題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們要解決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但是為什麼?」羅賓嚇了一跳,他聽到自己發出了聲音,尾聲十分顫抖,卻在適當的時候發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到。男友也再次看向了自己,雖然他還是那副因為酒醉而沒有清醒的表情。「你以前……我這麼說不是想責怪你,但你以前跟我說過,你覺得那種事……做愛……讓你很不舒服,你其實一直很不喜歡。」

  在場的人表情都動搖了一下,是帶點疑惑又不安的神情。

  「……可是在你……在你接受我的時候,你看起來不像那個樣子,我一直都是太高興而不去細想這些,但是……從什麼時候你改變了?為什麼你聽起來蠻不在乎?」

  聽到羅賓的疑問,男友垂下了眼皮,表情看起來像在深思。

  「不喜歡做愛嗎……好像有過呢,對,是剛開學的時候,那時我會把一些情緒困擾講給你聽。」男友說著開始露出傻笑。「那時會坐在旁邊看你打電動,為你玩得好感到高興。我會躺在你的腿上撫摸你的頭髮,你會露出害羞的表情……真是懷念,那個時候真的好快樂。」

  不過,這樣的時間已經回不來了。電玩已經買回來,男友也仍會進來自己的房間,但兩人的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羅賓也有些感嘆地想著。

  而講著講著,男友收起了笑容,明明是看著下方,視線卻向投到遠方一般。

  「確實,我一開始真的沒有喜歡過那樣的行為,因為我在踏出孤兒院的瞬間就被人襲擊,那讓我嚇壞了,雖然我成功逃脫出來但還是讓我感到很恐懼,以至於我想著『至少我的身體初體驗要在我自願的情況下』,這讓我所有的初體驗都是在與工作對象來往時發生的,但這並沒有讓我感到安心,反而讓我感覺很空虛。這麼做雖然不至於讓我感到創傷,但卻只是讓我感覺我的身體只是一種工具而已。所以……認識悉尼之後我覺得很幸福,悉尼讓我感覺到禁慾的生活也是很好的,在悉尼向我告白的時候,我真的開心得要命,我也確實享受著這一切,我們渡過了一個月的無性戀愛生活,那時候真的很快樂……」講著講著,男友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我想想,應該是跟凱拉爾做過以後吧。」

  凱拉爾聽到了以後兩手鎖緊男友的右手,這次男友沒有忍住痛苦,而是發出煽情的喘聲,悉尼視線偏斜地瞪了過去,惠特尼則有些動搖地皺了皺眉。

  「萬聖節那一次?」

  「啊、我都忘記還有萬聖節那次,不過那次也不算有做完……只有做了半套……」男友微微皺眉,他閉上了眼,手指摩擦酒瓶的動作顯得有些猥褻。「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不過應該從何說起呢……」

  講到這,男友突然看向凱拉爾,問著:「我能說出來嗎?」

  凱拉爾瞪大眼,他一開始的表情顯得疑惑,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變得驚恐起來,但這驚恐也只有一瞬間,凱拉爾很快就收斂起情緒,開始大口呼吸,聲音沉重得像是興奮的喘息。

  「你願意的話……親愛的。」

  羅賓與惠特尼明顯感覺得出氣氛不對,而悉尼的表情也像是從沒聽說過。

  但男友只是露出苦惱的表情,發出了很長的哼聲。

  「嗯——該從何講起呢,不管怎麼講都覺得好讓人誤會,可是不從頭開始講又會讓人聽不懂。總而言之就在我星期天那天,從工作對象那邊離開,正要回家的時候,我突然頭一陣暈就倒下了,醒來以後我在……我在凱拉爾家。」講到這裡,男友停頓了一會,表情像在思考,又像是單純發呆顯得兩眼出神。

  羅賓不懂為何男友講到這裡就欲言又止,而惠特尼則是看了凱拉爾一眼,凱拉爾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就抿了抿嘴,整個人縮在男友背後。

  惠特尼將視線轉回男友。「你是被他綁架了嗎?」

  羅賓倒抽了一口氣,悉尼也瞪大眼抬頭看著男友,而男友一臉驚愕地看回了惠特尼,許久沒有講話,就連凱拉爾也閉口不語。

  而男友的反應跟說詞讓羅賓回想起,就在十一月的月初,男友整整消失了兩天,就在那週的週日到週一。他回到孤兒院的時候羅賓鬆了一口氣,但那時的他也感到非常不安,因為男友的脖子上多了項圈,這讓羅賓不敢詢問男友到底發生什麼事。

  而男友沉默了很久,他的樣子看起來完全酒醒了,但他沒有否認惠特尼的問題,表情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回應。凱拉爾緊抱著男友的表情也顯得十分不安。

  「……我不知道是否該定義為綁架,該怎麼說呢……」而男友開始講了,他的口氣平靜的像是在述說他人的事。「凱拉爾他……他那時候情緒很不穩定,這讓我很擔心他,所以我很多時候都是在安撫他,希望能讓他好過一點……」

  惠特尼眉頭皺得更深了,羅賓也感覺自己在顫抖。

  悉尼則是探頭繞過男友,看著凱拉爾沉聲說著:「你對他做了什麼?凱拉爾。」

  凱拉爾對上悉尼的視線後,一瞬間迴避了視線交錯,但又突然強氣地回瞪了回去,說著:「我只是……我只是想確保他不會想著其他覬覦他的人。」說完,凱拉爾咬牙,瞪了惠特尼一眼。「就是你,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那時候我給你看那些『照片』,只是想要你死心不要再去碰他,沒想到你真的幹出那種蠢事……」惠特尼眼睛瞇起來。「你這廢物把他監禁起來強姦了嗎?」

  悉尼馬上站起來作勢要扯住凱拉爾的領子,但男友很快地張開手,把凱拉爾擋在身後。

  「讓開,你為什麼要坦護他!」悉尼不再壓抑地大聲喊著,而男友只是一臉愧疚地回望著悉尼。

  「因、因為……悉尼你跟我說過吧?說他家裡在過去發生了一些事,我、我在那幾天也看到了,他家裡的狀況真的……非常糟糕,我花了三個月在幫他整理,還、還有,我也試著跟他的父母溝通過了,雖然他的父母……他的父母的狀況也不太好……」

  男友的話語讓悉尼呆愣地站在原地,雖然從羅賓的角度來看,悉尼就像是大受打擊而不知道怎麼反應一般。

  「他家裡發生什麼事跟你不應該坦護強姦犯有什麼關係?」惠特尼冷笑道。

  「這話就你沒資格講。」男友皺眉瞪了惠特尼一眼,惠特尼沉默了。

  「我、我也不太懂。」羅賓也顫抖地開出聲音,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問出口,「你在那邊究竟發生什麼事?造成你怎樣的改變?可、可是如果你不願意說……」

  「羅賓,我……」男友望向羅賓,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在當下……我只覺得失去了控制,我沒有主導權去處理一切,要說我害怕嗎,不想反抗嗎,可是,當下我只是擔心著凱拉爾的狀況,因為他看起來非常不冷靜,於是我只是默默的承受一切,企求凱拉爾冷靜下來,最終我得到了釋放,但是……」

  男友低下了頭,喃喃自語般地說了下去:「我那時是怎麼想的呢,明明我很不願意承受這些,但我確實從中得到了快樂,我自己也非常驚訝,我居然不把那些事看作是強姦,也就是說,其實我本來就喜歡被那樣對待。」

  羅賓想出口反駁,但他就像脖子被人扼住了一般發不出聲。他想起歷史課堂上聽到的一些故事,過去就有許多案例顯示被控制的被害人為了讓自己能適應環境而選擇體諒甚至支持加害者,古早歐洲的歷史就常有這樣的事情,婦女容易順從那些高度暴力的男性以尋求安全的環境,這使得危險人士的基因被遺傳下來。

  他的男友絕非是懼怕強勢的弱者,他在惠特尼面前永遠會勇敢的反抗。他怎麼可能敵不過凱拉爾?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凱拉爾在男友心中是需要保護的對象,這使得男友在碰到這種危險的事情時認知產生了錯亂。

  惠特尼譏笑他們沒能保護心愛的人,但最諷刺的就是威脅就在他們彼此之中。

  在羅賓腦子還亂成一團時,他聽到男友還在繼續敘說。

  「之後怎麼了呢……雖然是翹了一天課但是我還是普通的被釋放了,因為也不是很好跟他人提起的事,我裝作沒事一般的上課,當然沒有任何人覺得我發生了什麼,大家只是好奇我為什麼戴上了項圈。我記得沒過幾天吧,惠特尼在公園吻了我,從那時開始他就會在學校宣稱我是他的男朋友。我內心覺得莫名其妙,腦子一直很混亂,結果回到房間,我看到羅賓的情書,我放在那邊好幾天。然後我就突然……我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講到這裡,男友再度抬起頭,面帶苦笑地看著羅賓。

  「我本來是想如同你說的那樣,不給予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因為那時我已經跟悉尼交往了……但是我還是主動吻了羅賓,這真的是無法推託,我自己決定的放蕩行為,真的很抱歉,但真正應該道歉的還是悉……」

  男友話還沒說完,悉尼就跪倒在男友面前,把頭埋在男友腿間,兩手握住男友的手,他顫抖著,發出哽咽的聲音。

  「你什麼都沒告訴我。」悉尼嗚咽地說著,男友的表情變得很驚慌。「你明明這麼痛苦,卻什麼都……」

  接下來整間休息室一陣混亂,但羅賓卻只覺得少了一段記憶。回過神來,他已經在糜鹿的後巷,背靠著商店的後門。

  羅賓看到惠特尼就站在巷子面無表情地抽著菸,而惠特尼注意到他時,取下了嘴邊的菸,長吐出白氣。

  「裡面結束了嗎?」

  羅賓愣愣地回望著惠特尼,他甚至無法理解惠特尼的意思。

  但惠特尼只是冷笑了一聲,將菸又含在唇上。

  「結束了再叫我。」

  羅賓吞了口口水,他回過頭,小心地打開門,他看到凱拉爾縮在沙發上,臉埋在兩膝間,看不到表情。而悉尼痛哭的聲音響亮地傳過來。聲音是從門後的另一邊,店面那裡傳來的,他隱約聽到悉尼說著「是我的錯嗎?我是太晚介入凱拉爾的問題……」,而男友只是一直溫柔地安撫著悉尼。

  下一秒,或說是羅賓體感上的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坐回了木頭椅子,惠特尼也佔據著一張雙人沙發,凱拉爾這次老實地縮在單人沙發上,而剩下的那張沙發,男友也坐在那裡,而這次悉尼趴躺在男友的腿上,身上蓋著男友的西裝外套。

  羅賓看著男友撫摸著悉尼的頭髮,他內心隱隱感到不快,那應該是自己的位置。

  而羅賓才這麼想,他就聽到男友的嘆息聲。

  「我不管怎麼解釋都無法改變事實,總而言之,一切都是我的錯。」

  惠特尼挑起了眉。「你到底在說什麼,蕩婦,怎麼聽都是那傢伙的錯吧?」惠特尼說著伸手指向凱拉爾,凱拉爾也瞪了回去。

  男友則是也瞪向惠特尼。「你這是在欺負凱拉爾嗎?」

  「我倒想問到了這種地步你為什麼還要保護他?他到底哪裡好?」惠特尼臉上漾出怒意。

  「他會幫我填充防狼噴霧!」男友則吼了回去。

  「親愛的。」凱拉爾一臉感動地跑去抱著男友的腿。

  「哪像你,連杯奶昔都不願意跟我分享!」男友又繼續罵著,而惠特尼頓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來。

  「奶昔是你給我的,那就是我的了,你要感謝我沒把奶昔淋得你全身,那一定很適合你,蕩婦。」

  在他倆還在爭論的時候,他們聽到前門開鎖的聲音,休息室內的男孩們都靜下來。

  「西里斯來了。」男友壓低聲音說著。「你們先走吧,我等等來幫他整理店面。」

  羅賓感到猶豫,但還是老實地起身,然後有些疲憊地說著:「那……回頭見?」

  「嗯,回頭見。」男友報以溫柔的笑容,羅賓卻顯得不知所措。

  先離開屋子的是惠特尼,而羅賓在準備踏出店門外時有點在意地回頭看,他看到凱拉爾擁抱著男友,說著「我愛你」,男友則是輕輕地拍著凱拉爾的頭。

  羅賓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他想假裝沒看到,假裝一切沒事地走出巷子,但在他低著頭往前邁步時,有個身影擋在巷口,那個人是惠特尼。

  「你就這麼決定要走了?」惠特尼歪著頭看向羅賓,羅賓縮了縮肩膀。

  只見惠特尼露出輕蔑的笑,說著:「整個對話裡就你最沒有想宣示主權,你到底來這裡是想幹嘛?」

  不等羅賓回答,惠特尼就轉身,發出猖狂的大笑離開,留下羅賓呆站在原地。

  回過神來,羅賓發現自己緊握著拳頭,張開口大口喘氣。

  對啊,為什麼自己不表現出怒意,為什麼自己不敢說出口「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是因為自己不想鬥爭嗎?是因為不想引起紛爭嗎?

  還是只是因為自己太過軟弱,缺乏勇氣?

  羅賓覺得很不甘心——到那間店開門了,凱拉爾說不定也離開了,羅賓還站在巷子裡腦子混亂的思考。羅賓有自覺,他是個缺乏自信的人,他不只沒能在對話中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幾乎沒有為男友的名譽及尊嚴付出努力。

  在古代歐洲,像男友這樣混亂的性關係,會被迫只穿著內衣,赤著腳拉在街上示眾。發生了這種事,羅賓會有勇氣站出來保護他嗎?

  在下定決心想出答案前,眼淚已經濕潤了臉頰。

  他也許能做出一點改變,像是,不要像以前那樣趕在入夜前逃回孤兒院,至少今天,他能保護著男友在黑夜當中安全地回家。

  羅賓感覺自己更有自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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