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9日 星期二

【ゲ謎腐】【鬼水】毒を食らわば皿まで 中(試閱)

過剰な愛は毒だ的番外篇試閱(會分成上、中、下三章,後續看網路反應再放試閱)

‧鬼太郎中學(十三歲)時的故事

‧會收進同人誌裡

‧沒有色情要素(時間點是在本篇前)

‧一些較黑暗的原創劇情描述

‧以上,可接受再閱讀

 

 

 中


  這種事也是有的吧?就像明明是同一個父母生的,有會有人比較容易被蚊子叮咬,有人則是蚊子從來不會靠近。被○○喜愛的體質,一直是某種都市傳說,在人類的知識無法解釋的情況下,總有各式各樣的說法。像是被窮神喜愛的體質、容易被霉運纏上的體質……

  被妖怪喜愛的體質。

  非常遺憾地,撫養鬼太郎的義父水木就是這種體質。

  這使得鬼太郎感到十分憂鬱。

  還沒上中學前,水木就是很容易被妖怪跟的體質。不過也許是因為鬼太郎與眼球老爹總是跟在他身邊,跟在水木身邊也多半是低調又溫和的無害妖怪。

  關於這點,眼球老爹有跟鬼太郎解釋過。像水木這種經歷過不只一次死劫的人,靈魂會比一般人還容易溢出體外,而水木又是為了求生而會拼命的類型,加上本性正直溫柔,總會散發著讓人舒適的生命能量,對妖怪而言就像是飄出美味香氣,還時不時滾出鍋外的營養濃湯。

  在遇上幽靈族之前,跟在水木身邊的是他戰場上犧牲的戰友們;遇上幽靈族之後,跟水木一起生活的則是鬼太郎。

  正是鬼太郎佔據了位置,幽靈族的氣味能夠警告其他妖怪,是誰憑依在這個人類身上。懷著惡意的妖怪是不敢靠近的,而弱小的妖怪知道幽靈族不會驅趕他們。於是,一切都很好,除了養祖母的過世比預想得早,這小家庭是過得和樂融融。

  直到鬼太郎升上中學,水木也在那時宣布公司讓他領導新部門,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加班。

  中學在學校的時間長了,不至於有太多時間在外閒晃,但這跟水木總在過了子夜才到家是兩回事。

  鬼太郎迎接他,跟他說了「歡迎回來」時,水木會擠出疲憊的笑容。值得慶幸的是,他身上沒沾染太多酒臭,並不是勤於招待,而是確確實實是因為工作才在外奮鬥。

  只要他身上沒有渾身爬滿妖怪的話。

  水木是「看得到」的,鬼太郎很確信這點,與幽靈族這麼親近的水木,很早以前就會主動跟鬼太郎的朋友打招呼,也會跟無害的妖怪有所互動。鬼太郎很難想像水木是怎麼裝得若無其事,讓這些污泥一般的妖怪沾黏在身上的,這也許還是水木在無人的時候已經摘除掉一些的結果。

  不過那時的水木,總是累到去浴室沖了澡,換上浴衣後就倒在床上,一下就陷入深眠。這種情況不可能睡得好,所以鬼太郎會來到水木身邊,單單只是跪坐在床頭,那些有著惡臭的小精小怪就退到看不見身影,然後鬼太郎才能看到吸引這些低級妖怪的源頭。

  人類的生靈。

  水木是很容易有生靈附體的男人,從鬼太郎認識水木開始,像是愛慕者之類的生靈就沒有少過,這種多半無害還有助於運勢提升,爸爸有教導過鬼太郎不需要處理。

  然而從今年開始,水木身上附著的髒東西越來越多,妒嫉、蔑視、不甘心而感到憤怒,太多負面的情緒,像是怨靈一般地纏繞在水木身上。

  鬼太郎總會瞇起眼,拿起一根筷子,在水木的頭上繞著圈,繞啊繞,繞啊繞,像是做棉花糖一般地將那些黑色的絲線纏起來,最後聚集成一大顆球,然後張口吞下。

  幽靈族的胃酸很強,足以消化這種垃圾。

  完全去除這些,才能看到水木放鬆了五官,不再是連呼吸都不順的痛苦表情。

  鬼太郎會再靜靜地看顧水木一陣子,悄聲說了「晚安」後,才安靜地離開。

  然而,鬼太郎也不是沒有就這麼看著水木一整夜的日子。

  有時真的是夜晚接近的妖怪太多,鬼太郎不得不守在那,但更多時候鬼太郎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只是瞪著水木,暗自生悶氣而已。

  他搞不懂,水木明知道危險已經離自己這麼近,仍不拒絕這種生活。

  更別說不只是這件事,有好幾次鬼太郎在放學後就衝出去,就為了滅掉準備接近水木要對他下手的妖怪。

  對那些妖怪來說,本來就已經很美味的水木,在鬼太郎的氣息變淡、身負這麼多會讓運勢變差的惡性生靈後,簡直就像是腳受傷的小鹿跌倒在路上,只差沒放個牌子示意「請開動」。

  鬼太郎為此整天繃緊神經,他也開始累了。

  「我不想管了。」

  抱怨吐露得突然,連窩在鬼太郎左眼裡的父親也愣了一下。他倆本來坐在墓碑上,本來還在享受夜晚的清靜。

  「吾兒喔,如果你不想管的話,沒人能強迫你的。」他的親生父親溫柔地回覆。「不過你指的是什麼呢?」

  「水木。」

  「那是千萬不能不管啊!」一聽,爸爸緊張地爬出來,跳到鬼太郎膝蓋上,用小小的手指著鬼太郎:「怎麼了?鬼太郎!你絕對不會丟下水木不管的!」

  而鬼太郎抬起頭,他看起來很疲憊又憂愁,很像一個在煩惱的中學生。

  「我忍不住去看了水木工作的情況,這才明白為什麼水木身上會附上那種生靈。他跟惡人打交道,用這種方式來取得成就。」鬼太郎閉上了眼睛。「但是,我知道水木根本不會改變這種生活方式,我只能在妖怪以他為目標時想辦法阻止那些妖怪,而那些妖怪本來不會那麼瘋狂,只因為水木渾身都是誘人的味道。這根本沒完沒了,為什麼他不記取教訓呢?明明幾年以前,他差點死在妖怪手裡。」

  爸爸搖了搖頭。「人類為了讓他們的族群壯大,為族群定下許多規則,這些規則能保護他們免於無辜的受害,但必須犧牲自我意願來換取平安。鬼太郎,你在學校也學習到吧,在人類的世界生活是多麼不容易,一點不合群就可能變成受霸凌的目標。」

  「我知道,爸爸。」鬼太郎平靜地回應,他想起小時候,只因為沒有左眼就時常遭受欺凌。

  「水木並不是自願選擇以那種方式生活,他大概有不得為之的理由,但是鬼太郎呦,你不曉得水木的強大,他現在是投身於危險作戰,是有所覺悟的。」爸爸以認真的態度安撫著鬼太郎,卻看到鬼太郎露出陰冷的視線。

  「什麼叫『我不曉得』?」鬼太郎回得口氣冰冷,「聽起來好像你很瞭解他,爸爸。」

  爸爸愣了一下,鬼太郎也在說出口後一臉驚醒過來,冷酷的情緒一下子收回。

  「……對不起。」鬼太郎口氣怯懦地說著。「我對爸爸好沒禮貌。」

  爸爸既沒有表達擔憂,也不驚懼,他歪著頭,看起來只像是有點疑惑。

  「鬼太郎,你最近似乎很焦慮啊。」

  抿著嘴,鬼太郎低下了頭。

  「沒事的,鬼太郎,老夫想聽聽看。」爸爸說著將手按在鬼太郎的手背上,望向鬼太郎的右眼。「像這樣的焦慮不是第一次吧?還有類似的經驗嗎?」

  聽到爸爸這麼問,鬼太郎露出猶豫的表情。

  「……爸爸……」

  「沒事的,在幽靈族當中也是很正常的。」

  鬼太郎聽了,用手順了順頭上長出的銀髮。

  「今天,水木先生看到我長出的頭髮,說著我將來會長得很像你。這本來應該要感到高興吧,因為我最喜歡爸爸了,能像爸爸一定很棒。不過,我其實不知道爸爸原來是什麼樣子,聽到水木先生這麼說的時候,我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被期待成為自己不知道的模樣,而且是由水木先生講出來的,這讓我感覺更加生氣。」鬼太郎說完露出憂愁的表情。「我是不是很不孝呢?」

  爸爸靜靜地看著鬼太郎好一會,若有所思。

  「這麼說來,鬼太郎之前也有問過老夫頭髮的事。」

  「我問過。那時,爸爸說是遺傳到你的髮色,一旦成長到某個程度而改變髮色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也說了現在的髮色比較接近媽媽的髮色。」

  「在老夫解釋時,鬼太郎有感到焦慮嗎?」

  「沒有……」說著鬼太郎也困惑起來。「只覺得聽到爸爸跟媽媽的故事有點開心。」

  「也就是說,鬼太郎,你焦慮的點並不是因為將來可能長得像老夫。」爸爸說著雙手盤在胸前,用力點頭。「是因為老夫跟水木講著只有吾等才知道的事你才感到這麼焦慮。」

  鬼太郎愣了一下。「這麼說起來的確……說不定是那樣呢。」

  「還有本來老夫就有點猜想,現在鬼太郎說了焦慮感,老夫基本上就有點確信了。」閉上眼,爸爸又點了點頭。

  「確信什麼?」鬼太郎困惑地問。

  「鬼太郎,事實上,你成長的速度是相對較快的,至少就吾等幽靈族,你本應該發育到大概九、十歲就停止,之後會保持童姿好幾十年,短則二十,長至一百歲都有,因為孩童形態對幽靈族來說,是最適合單獨行動的姿態。但是鬼太郎,你的發育卻不是這樣,而是跟人類同步的成長,加上換髮的跡象,這事只會有一種原因。」爸爸說著睜亮他那顆水潤的眼睛。「外來的刺激促使鬼太郎的發育成長。」

  「外來的刺激?」鬼太郎一臉不解。

  爸爸又點了點頭。「講白一點,就是,對性的好奇心。」

  「性?!」鬼太郎一聽就滿臉通紅。「不……我沒有啊,爸爸。」

  「不用那麼緊張,就這麼說吧,鬼太郎,水木讓你上學,這會讓你接觸很多同年紀的女孩子,你有沒有喜歡哪個女孩呢?」

  爸爸的口氣像是探聽某種八卦,而這使得鬼太郎表情更加困惑了。

  「沒有啊,爸爸,我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貓女呢?」

  「貓女是我很好的朋友,你這樣會讓我跟她很尷尬。」鬼太郎微微皺眉。

  這話使爸爸陷入沉默好一會,這使得鬼太郎更加不安。

  「爸爸……?」

  「鬼太郎,老夫要跟你確認對你而言十分隱私的事。」爸爸說著跳到鬼太郎的肩膀上,小聲地問著:「老實回答,吾兒喔,你精通了嗎?」

  所謂精通意指的是男性第一次射精,也包含睡眠遺精在內。

  鬼太郎滿臉通紅地閉上眼。

  「……可能有吧。」鬼太郎小聲地說著。「早上……有弄髒過衣服,也有睡醒時挺起來過。」

  「這樣啊。」爸爸聽了點點頭。

  「教科書上都說很正常,所以我沒有特別在意。」

  「以人類的發育來說是很正常,但對幽靈族來說,這代表著已經遇到想相守一生的對象,也就是命運之人。」爸爸說著又指向鬼太郎:「吾兒喔!你沒老實說出來!你肯定有非常非常在意,讓你整天想個不停的對象!」

  「就說沒有嘛!」鬼太郎突然激動起來,他轉頭轉得太快,爸爸都從他肩膀上掉下來,被鬼太郎用兩手撈住。「我現在哪有閒時間想這些,我每天光煩惱水木的事,我就已經快筋疲力盡了!」

  話才講完,鬼太郎自己愣住了。

  爸爸也安靜地望著他。

  而鬼太郎呆愣了好一陣子,顫抖著雙唇。

  「水木……?」

  爸爸像是回答鬼太郎一般地點了頭。

  「水木……嗎……」兩手將爸爸放在腿上,鬼太郎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我對……水木先生是那種想法……」

  「吾兒喔,剛剛聽到你提到你焦慮的故事,老夫就有點猜想到了。」爸爸說著輕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那麼意外啊,一直以來,鬼太郎最執著的就是水木了。」

  鬼太郎垮下身,兩手掩住臉。

  爸爸則爬到他的頭上,輕輕地拍著鬼太郎的頭。

  「……怎麼辦……」鬼太郎先用著虛弱的氣音自言自語,然後緊繃起肩膀,啞聲說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不行的不可能的水木先生水木先生水木先生、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非要是水木先生,這樣、這樣的話、這樣的話!」

  鬼太郎開始放聲大哭。

  「他不可能接受的、不可能接受的啊!水木先生……!」

  「鬼太郎。」爸爸持續地溫柔地順著鬼太郎的頭髮。

  「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爸爸,我們不可能有結局的,人類與妖怪,同樣是男性,這樣、這種的,為什麼讓我意識到呢?為什麼讓我知道這件事?一旦發現了就會明白——」大口吸了一口氣,鬼太郎放下滿是眼淚的雙手。「不可能有結果的啊。」

  「鬼太郎。」

  「我會變得怎樣呢?爸爸。」鬼太郎深吸一下鼻子。「身為幽靈族的我會做出什麼?如果我認為這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如果他不是我的命運之人,我會做出什麼事?」

  「鬼太郎。」

  「我會殺了他嗎?」鬼太郎睜著紅腫的眼睛瞥向自己的父親。

  「鬼太郎,還沒能確定這沒有結果。」爸爸這次直接拍了一下鬼太郎的頭。「但是老夫很確定現在讓水木知道的話,他肯定會拒絕你的。理由很簡單,水木是重視法治的男人,你還未成年,他不會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接受你的感情。」

  鬼太郎吸了一下紅紅的鼻子。

  「所以喔,鬼太郎,這使你感到痛苦的感情,必須要忍耐到你滿十八週歲才能講出來。」爸爸說著又跳回鬼太郎的膝蓋,讓鬼太郎用雙手接起他。「如此一來你才能知道他內心真正的答案。」

  鬼太郎抿起嘴。

  「這會是很痛苦的過程,也許對吾等來說不過是幾年的時間,但對鬼太郎來說,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煎熬吧。」爸爸則是繼續仰望著鬼太郎的眼睛。「然而,鬼太郎呦,你絕對不會是無法在這段時間保護命運之人的孩子。」

  「……」

  「你的身體是為了這個而成長的。」爸爸又補充了一句。「如何,能做到嗎?」

  「能。」鬼太郎恢復了鎮定。「由我來守護水木先生。」

  「不愧是老夫的孩子。」爸爸笑得瞇起眼。「鬼太郎一定能變得比老夫還帥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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