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6日 星期二

【ゲ謎腐】【ゲタ水(鬼水)】 歡迎來到倫理

 前言

‧我家的那組成長鬼水

‧參與ゲゲゲ学園的番外設定。我家的鬼水擔任偏科教師的故事

‧原企劃應該是讓鬼太郎享受校園生活,可是我只是很認真的寫了一堂課

‧上課的部分完全跳過也沒有關係(我知道本末倒置了)

‧以上。可接受歡迎閱讀

 

 

 《歡迎來到倫理》


  鐘聲既響,他倆一前一後,緩步前往教室。

  輕輕打開教室門,可以看到裡頭的位置有八成坐了學生。全員男孩,大部分都穿著學蘭制服,也有少數是穿著可愛的水手服,那群小朋友因為身高坐在偏前的位置,直到身為教師的他們來到,就乖乖坐正,神采翼翼地看著台上的他們,十分乖巧。

  往下一看,裡頭幾乎都有著相似的長相,圓圓的臉,栗色或銀灰色的及頰短髮,頭髮遮住了一側,另一側露出雞蛋大的眼睛。這群孩子是幽靈族的末裔,鬼太郎。正確來說,是各平行世界集結在一起的鬼太郎。

  當然,坐在底下的學生也混著一些人類男孩,他們同樣長相氣質接近,有著日本標準的男前五官,這個之後再來考慮。

  就根本來說,這個學園成立是為了幽靈族的後代。

  ゲゲゲ学園。

  實際的創立者不明,不過教育目標很明確,將各平行世界的鬼太郎集結起來共同教育,其中,因為意外原因而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幽靈族幼體——平行世界鬼太郎的生父生母——尚為妖怪幼體不過因為時空混亂先收留於此,以及轉生之後還未成年的水木,總之與鬼太郎關係親密的部分人也以學生或教職員的身份入駐這所學園。

  讓長年戰鬥無法好好學習的鬼太郎補充學力、讓在學期間想認真學習的鬼太郎提供安全的就讀環境、或就是單純的提供一個能安心喘息的空間。

  來這所學園的大家有著各式各樣的理由,不過只要待在這裡就是平安的,大家都能喘一口氣。

  (幾乎)所有人都是鬼太郎,以及能理解鬼太郎處境的人,就是這麼一個環境。

  站在講台上的兩位也明白這點。

  他們現在的講科是為中學生設的,不過小學生高年級也可以旁聽,是相對輕鬆的選修課。

  於是他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姓氏。

  「水木」「田中」,身為教師的人類以及似乎是助教、穿著高中生制服的青年寫下了名字,底下的孩子們也不怎麼意外的樣子。

  畢竟這個世界大部分的教師都是由水木擔任,也有部分是其他妖怪。

  果然水木還是擔心著鬼太郎的成長吧。

  而這名「水木老師」寫下名字後,與助教一同轉過身,對底下的學生露出笑容。

  「各位同學好,我是水木,叫我水木就好了。」台上的水木老師笑著說,台下幾個孩子瞪大了眼,小聲竊語。

  「這次的水木好像比較小呢。」

  有個孩子的聲音突然傳出,惹來一陣笑聲,台上的水木也露出靦腆的笑。

  「確實,與其他水木接觸我才明白,我的身高似乎沒有他們高。而且隨著年紀增長,骨架萎縮,現在的身高差不多是這樣。」

  這名水木在黑板上寫下159這個數字。

  「不過,在外還是能自稱自己身高有160公分就是了。」水木在寫完以後笑著回頭說著,台下又發出歡快的笑聲。

  於是水木將黑板上的數字擦掉,將黑板擦交給旁邊的助教,然後看回台下的學生。「如各位所見,我確實是水木,所任教的科目各位同學也知道,是『倫理』。這個課程一般是讓學生們學習各大思想家的哲學邏輯,以人類的科目來說,應該是教導學生何謂道德,如何成為更好的人的學問,不過。」

  水木突然停下來,他兩手按著講桌,環視底下的學生一遍。

  「我不想把人類的道德標準強壓在各位身上,所以請大家當作,這是認識人類是怎樣的族群的學問就好。」

  底下的孩子們聽到這話有點騷動起來,彼此面面相覷,似乎顯得不安。畢竟雖然大部分的學生是鬼太郎,但也有轉生的水木坐在下頭呢。

  看到孩子們的反應,水木露出淡淡的微笑。

  「因為,我就是這麼教導我家的鬼太郎的。」

  說完,水木將旁邊的「助教」拉到身邊,拍拍這位青年的頭。

  「敝姓田中。」青年助教用著懶散的口氣說著。「你們有些人可能知道,這是我的戶籍正式登記名字。其實我跟你們一樣,都是鬼太郎。」

  聽到這話,台下一名坐在中間的鬼太郎舉起了手,水木點了他。

  「我們很清楚你也是鬼太郎,不過——我們該如何稱呼你呢?可以也稱呼你鬼太郎嗎?畢竟,雖然有很多老師都是水木老師,不過我們能叫他們科目,像現在的水木老師我們會叫作水木倫理老師。」

  台上的兩人對望一眼。

  「說的也是……現在你們都是怎麼稱呼彼此呢?」水木於是帶著他的鬼太郎下台詢問了一圈,確定好目前的默認規則,拿了備用名牌寫上東西,給自家的鬼太郎別上。

  名牌上寫著「內山」。

  「好的,那從今天起各位可以叫他內山老師或內山學長喔。」水木邊說邊自行鼓掌,而在台下孩子們捧場地鼓掌時,「內山」也輕輕點頭。

  「今天起我就是內山了,請多指教。」

  「那麼回到我們今天的課程。鬼……內山是受到我的教育成長至今,他的最高學歷是大學畢業。」水木如此介紹著自家的孩子,聽到「大學畢業」,台下幾個孩子露出很是佩服的表情,但水木搖搖頭。「不過我不是教他怎麼讀書,或是要當一個好人。你覺得我都是教你些什麼呢?內山。」

  「內山」馬上露出沉思的模樣,思考一陣子。

  「真的要我來形容,我覺得算是厚黑學。」

  水木輕輕點頭,表情像是在說「你是這麼理解啊」,然後看向台下的孩子。「厚黑學這個詞大家應該都還沒聽過吧。」

  台下的孩子們全都很困惑,獨有幾個轉生水木點點頭,看起來有聽懂。

  「八零年代的日本有流行過呢,這也算是一種哲學——或說交際教科書嗎?簡單的說,作者用三國演義的各個豪傑來當例子,特別是劉備及曹操。確實這些英雄豪傑有各種事蹟,但使他們渡過難關或是嶄露頭角的,卻是一般人不待見的特質。比如劉備是靠著厚臉皮,曹操則是靠著黑心的思想,雖然最初這個學說是為了諷刺,但意外地點出人的處世之道還是要深知人心險惡之處。」

  「那個。」聽到這,一名小小水木舉起了手,「所以我們要學這種……壞心眼的學問嗎?」

  「當然不。各位都是好孩子,要把邪惡的技倆都教給你們,你們反而還學不會吧,而且身邊應該夠多狡詐邪惡的例子了。所以呢。」水木看了旁邊的內山一眼,又回頭對孩子們說:「我是這麼想,我只想提供各種議題讓大家去思考跟討論,不過,這些都沒有正確答案。重點是要讓你們思考並堅定自己的行為,因為你們都在努力著。」

  孩子們茫茫然地點頭。沒有正確答案這種說法似乎令他們感到不安。

  水木則笑瞇了眼。「沒有正確答案的意思是,本科不會出作業,不會要你們做報告,也不會有考試。接下來開課時想直接睡也可以,我知道你們課餘的時間都十分忙碌。」

  聽到老師這麼宣布,孩子們都舉手歡呼,而水木豎起手指:「唯一條件是,上課時要保持安靜,也不要打擾其他同學。可以私底下看書、畫圖、休息,老師在問話時你們可以討論回答,這樣明白嗎?」

  底下的孩子們齊聲說著「明白」,而水木又與內山對看一眼。

  「那麼第一天該上些什麼……先輕鬆地聊聊。作為鬼太郎的學長,你覺得有什麼應該要先學的?內山。」

  聽到這問話,內山嘴巴嘟起來,眼睛也瞇成一條線。「水木老師這麼問我——我覺得不同的成長環境跟年齡應該學的東西不太一樣。」

  「內山,我現在是問『鬼太郎』的意見。」水木仍然笑著,內山則又思考一會。

  「唔……生命……權?」

  「不錯的切入點喔。」水木摸了摸內山的頭,然後在黑板上寫了一個「人」字,接著看向台下的孩子們。

  「那麼就讓我們來聊聊吧,各位同學。你們覺得『殺人』是被允許嗎?」

  聽到這個問題,孩子們都躁動起來,聲音此起彼落,「當然不行」、「絕對不能做」,像這樣的聲音大大小小地傳出。

  「大家都是好孩子呢,殺人當然是不被允許的,對吧?」水木往前趴伏在講桌上,看起來像是要看清楚每個孩子的表情。「為什麼不被允許,大家覺得答案是什麼?」

  「被殺的人……很可憐?」坐在講桌前,穿著水手服的鬼太郎發出童稚的聲音,旁邊的鬼太郎也紛紛點頭。

  「那些親人被殺的家屬們都非常痛苦。」坐在後排、穿著學蘭的一名鬼太郎也一臉嚴肅地說著。

  「法律也規定不能殺人啊。」一名轉生的水木也補充,旁邊的幽靈族們一臉佩服。

  只有坐在最角落的孩子發出了竊笑聲。其他人回頭看,看著那孩子笑得詭異,看似十分愉快地說著:「你們講得好像真的很在乎一樣?明明消滅妖怪時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聽到那孩子這麼說,幾個坐在旁邊的鬼太郎有點被惹怒了,一個一個都站起來淪起拳頭:「墓場!又是你!」「你難道害死人也不會心虛嗎?」

  「什麼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不要講不過人就用暴力啊!」被稱作墓場的鬼太郎兩手保護住頭,而內山趕緊下台把孩子們一個個拉開,場面才平靜下來。

  「大家討論的點都很棒喔,還有每個人都有想法,所以大家可不要為了意見不同而生氣。」水木輕輕拍兩下手,然後待內山回到台上時,問了:「內山怎麼想?對這個問題。」

  內山頓了一下,有點猶豫地說了:「可是……我說出來的也不算是我自己的意見,而是課堂上老師說過的東西。」

  「沒關係,我就是想讓大家聽聽大學畢業生的想法。」水木如此說著,孩子們也好奇地看著內山。

  於是內山眉頭一皺,思索了一會,然後說了:「好吧……真的要我說的話。」

  內山說著指向台下剛剛發言的水木同學,說了:「剛剛這位同學說法律規定不能殺人對吧。」

  水木同學點點頭。

  「不過實際上法律……應該說日本的法律,據我的印象裡不是寫著『不能殺人』,而是說殺人的話將處最輕幾年幾年的徒刑到最重死刑,也就是說,比較像是當你做了這種事,你會有這樣的懲罰。」

  內山如此說明著,而水木老師補充:「說不能殺人的是『憲法』,有一條規定是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或自由。」

  「是的,不過我要說的是,大部分的人類社會,都採取事後懲罰的方式來制約人民。」內山說著眉頭都垂了下來。

  「事後懲罰不是已經十分足夠了嗎?」幾個穿著水手服的鬼太郎探頭說著,在旁的孩子們紛紛點頭。

  「對大部分人來說是足夠的,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想死或是失去自由。」內山說著兩手盤了起來,一臉認真地對小朋友們說著:「可是這個世界上,也有著不怕死的人喔。甚至一心求死,他想到還有死刑可以治自己,你想這些人會害怕殺人嗎?」

  底下的孩子們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似乎多少有碰過這樣的對象,沒碰過也想像起來。

  水木也開口補充:「事實上國外也有案例,一名長期受到母親虐待、身體虛弱到快死掉的女孩子殺了母親並且逃出來,最後在監獄服刑時在正常規律的生活下恢復健康,十分慶幸自己殺了母親的故事。」

  這故事讓孩子們聽了苦悶,也有孩子出口:「法律也沒能阻止啊……」

  「沒錯,法律也沒能阻止全部的謀殺案,而且在法律無法即時觸及到的地方,多半也忽視法律的制衡。」內山點點頭,一臉認真地對孩子們說著:「所以說法規是懲罰壞人並不精確,應該說,這些規定是能讓國家將那種會殺人的人隔離起來,避免他再繼續殺人,如果隔離起來也沒用,就只能處決。」

  孩子們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水木推推內山,說著:「不過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法律?而且,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有類似的法律,也幾乎是最重的處罰。你知道為什麼嗎?內山。」

  內山臉微微泛紅,轉過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著兩個人。

  「不管遠古或現代,求生都是非常困難的。」內山一邊說著,一邊在人旁邊寫下其他字,像是「食物」、「住處」、「保暖」,「要確保食物跟住處已經是非常非常辛苦的事了,會花上一整天去思考。在這種情況下啊——」

  內山說著在兩個人手上各畫了一把刀。

  「如果殺人是被允許的——人們都會一直害怕被殺掉,隨時隨地都在想著保護自己。」

  說完,內山拿出黑板擦擦掉寫在旁邊食物、住處等字。

  「如此一來,大家都花盡時間力氣在保護自己不要被殺上,都沒時間去確保食物跟生活品質,很快人類就會死光光了。為了要避免這麼做,人類該怎麼做呢?」

  「該禁止殺人?」一名穿著水手服的鬼太郎回應著,其他孩子紛紛點頭。

  內山則是在小人外圍畫了一個大圈,「所以群落就會這麼規定,『在我的聚落裡,大家都不能殺人,也不會被殺。相對的,要是不合群擅自殺人的人,我們都會處罰或是驅逐聚落,不再受到我們聚落的保護』。」

  聽到這回答,孩子們紛紛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大概是這種感覺……這樣的回答可以嗎?水木老師。」內山回過頭,他臉上還掛著紅暈,水木則是笑著摸摸他的頭。

  「回答得很不錯,不過有些事我要補充。」水木沒有把視線轉回學生,而是持續看著內山。「其實我剛剛說憲法禁止人剝奪他人的生命及自由,但正確來說,實際上憲法上寫的是若不經法律規定的手續,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或自由。」

  「咦。」內山頓了一下,台下也鼓躁起來。

  「可以申請嗎?」「聽起來好奇怪。」在孩子聽來也是十分好奇的。

  內山則像是領悟般地說著:「像是警察跟軍隊……」

  「沒錯,應該說,以國家為單位,將殺人的權力集中起來,只分配給部分人士,在規定的情況下才能做。」水木點頭將話題接下去。「雖然在日本警察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權力,不過在美國,逮捕犯人時可以依照判定,最重可以當場殺死犯人。還有,死刑的執行官也是依法來處決犯人,就算只是按下按鈕,也要在合乎行程跟規定才能做。」

  孩子們又討論起來。畢竟如果真的不允許殺人,那麼「死刑」又是由什麼來執行?現在他們知道答案是「國家」。

  「當然這個年代也有許多國家或地區認為最高執行單位不應該握有『殺人』的權力,因此某些國家是廢除死刑的。」水木回應了台下孩子們的質疑,但又抬頭望向較大的孩子。「然而國家還是不能完全放棄這樣的『權力』,知道為什麼嗎?」

  幾個比較大的孩子抿了抿嘴,一名轉世的水木小聲低語:「軍隊……」

  「是的,國家需要有武力。」台上的水木老師露出苦澀的笑容。「因為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磨擦比人與人之間更加複雜。」

  看得出水木說這番話時內心怎麼想的,台下的鬼太郎都不敢說話,有些還十分擔心台上的水木。

  但水木老師則是輕咳幾聲,打起精神,用誇張的口氣說著:「其他國家來欺負我們了!我們不能讓那些國家一直欺負!像這樣,如果夠強大的話,就沒有其他國家跟勢力敢欺負我國了吧?『我們是有辦法對付你們的喔』,像這樣的氣魄是有必要的,但是呢。」收起那慷慨激昂的口氣,水木的口氣跟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如果國家的動機並不純良,人民該怎麼辦呢?」

  後頭的內山輕拍水木的背,示意要水木打住這個話題,但水木搖了搖頭,對內山露出讓他安心的笑。

  「同理,有些國家的執法上其實也不公平,有些更是將權力都集中在一人手中,可以隨他的想法來施以生殺大權。人類說著不要殺人,其實想比其他人擁有更多權力的,並不是少數。人類很有秩序、比較有道德,這樣的事可不一定啊。」水木說著,兩手盤在胸口,閉上眼點點頭:「相較之下,妖怪界卻是那麼和平,我才很是佩服呢。」

  「才不和平呢。」「是啊是啊。」台下的鬼太郎們吐槽著。

  「但是,妖怪們平常都有默契不互相鬥爭吧?」水木有些挑逗地對台下的鬼太郎們壞笑著,而鬼太郎們一臉苦惱。

  「那種笨蛋妖怪多半會被圍毆的。」「大部分的妖怪都知道這樣是找死,所以不會那麼做喔。」鬼太郎紛紛回答,但他們表情也逐漸苦悶起來。

  畢竟咯咯咯的鬼太郎就是這種「笨蛋」。

  最初擊退的是衝著這個妖怪幼體而侵害的妖怪,等到足夠強大時,開始能擊退那些邪惡有威脅的妖怪,最後替弱小的妖怪及人類出頭。

  像他們這樣的妖怪理論上會被妖怪們肅清,但正是因為「幽靈族」足夠強大,而且並非隨意行動,加上作為妖怪誰也不敢為誰先行犧牲,才會默認鬼太郎目前的行動。不過除了目前他所支配的咯咯咯森林外,其他妖怪多半不太理會他的干涉,都是鬧到鬼太郎受不了才行動。

  隨著他們思考下去,班上逐漸變得十分沉默,打破這份沉默的還是一句孩童的聲音:「我真的能繼續這麼做嗎?」

  這話讓鬼太郎們更沮喪,畢竟剛剛聊到這樣,誰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所做所為真的站在正義,過去也多少有過後悔的經驗。

  而此時水木彷彿看穿了他們的心思,開口說了:「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又不是為了要讓你們感到愧疚才聊這話題的。」

  「可是……」「水木老師……」聽到水木這麼說,鬼太郎們紛紛開口,學生水木也輕拍旁邊的鬼太郎。

  「選擇要做世間的裁判是很了不起的事喔。」水木老師則打斷了他們紛擾的聲音。「這十分艱難、危險又沉重吧?因為在妖怪界,最能被信服的就是力量強大了,也因為這樣,弱小的存在,或是跟妖怪利益無關的存在,當這些存在的利益被侵犯時,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幫手來保護他們,就只能被消滅了。」講到這,水木刻意地笑望著身旁的內山,說著:「我不禁能理解,為什麼幽靈族總是想背負一切了。你們總是受到期待呢。」

  內山微微嘟嘴,台下的孩子們則是情緒平穩下來。

  「回到原來的話題。要保存人身安全是十分困難的事,所以確信自己不會被殺,這樣的生存保證能夠讓任何存在感到安心。這也是為什麼需要警察跟軍人。」水木老師說這番話時,露出更為堅定的笑容:「選擇這條道路的你們真的十分努力。當然,就算不這麼做也沒關係的。」

  坐在角落的墓場鬼太郎打了個呵欠。

  「這樣的你們一定會時常碰到質疑,你們這麼做是正確的嗎?是公平的嗎?但是,一定有存在是受你們的庇護得以保持安全。」水木輕聲說著,他看到有孩子吸著鼻子,於是在講台下偷遞面紙給內山。

  「迷惘的時候,怎麼想也想不到答案的時候,請問可以信賴的親朋好友吧。這就是我的建議了,畢竟這堂課沒有正確答案。」

  水木話才說完,鐘聲就響起來。

  「喔,真巧呢,那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吧。下一堂課該上什麼呢?」水木老師回過頭看著剛回到講台上的內山,內山則歪了歪頭。

  「我想知道水木先生認為我們優先該上些什麼。」

  「這個嘛……」水木思考了一下,拿起粉筆,隨意地在黑板上寫了寫。「上這個如何?」

  黑板上寫著「生死學」。

  放學時分,有些學生已經回家,也有些孩子留在學校玩耍。

  而在無人的樓梯底層仍傳出哭泣聲,以及有點無奈的安撫聲。

  「好啦好啦,鬼太郎,下一堂課不上這個。」拿下「倫理課教師」的職員牌,水木將眼前的孩子摟進懷裡,這個只屬於他一個的鬼太郎。「真是的,怎麼在教室裡就突然這麼哭了呢?」

  「誰、誰叫水木先生……」不停吸著鼻子,已經不在是其他人眼裡的內山,而是只屬於水木的鬼太郎,以成人的姿態持續哭哭噎噎的。「水木先生要講什麼死亡的事……」

  「是生死學——」

  「但這種就是在學如何面對死亡不是嗎!」鬼太郎激動地大吼,水木又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直到他的情緒變得平穩。

  「所以才說要早點學習嘛,總有一天是得適應的。」

  「我才不要適應。」鬼太郎發出小動物般的委屈哭聲。「永遠都不可能適應水木先生的死亡的。」

  為什麼預設死的是我?水木露出苦笑,但仔細想想,對在場的鬼太郎來說大概都會優先想到重視的對象吧。

  「奶奶過世時,鬼太郎倒是還滿平靜的呢。」

  「嗯,因為看的到喔,靈魂。」聽到水木這麼說,鬼太郎收回眼淚,表情鎮定地抬起頭。

  明明是相同的邏輯,水木邊想邊開口:「所以理論上我過世時鬼太郎應該……」

  「不可能適應的!」「好的好的。」水木無奈地輕拍著懷裡鬧脾氣的,實際年紀接近七十歲的鬼太郎。

  原本他倆前來指導課程是為了其他年紀還小的鬼太郎,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現在的鬼太郎,也許還需要繼續學習呢?水木想到這,露出淺淺的笑容。

  「一起準備下週的課程吧,鬼太郎。」

  「那是當然的,水木先生。」

  兩人手牽手,一同回到彼此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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