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16日 星期一

【ゲ謎腐】【ゲタ水(鬼水)】夫と一緒にいたいのに 10

 ‧鬼太郎22歲,成長鬼太郎。水木是長生不老歐吉桑(身體正往妖怪靠近,不過還是比較接近人類)

‧鬼太郎與水木在妖怪界已互許終生,人類社會關係是養父子。

‧水木開餐廳&鬼太郎一邊進行妖怪裁判的工作(雖然本篇不會提到,不過未來會接到令和惡魔君的鬆餅店線)

‧與過剰な愛は毒だ一緒に地獄へ行きましょう是同軸世界。

‧話雖這麼說,該提到的前提會在本篇內容提到,所以理論上不需讀前作也能看得懂(但是讀本作應該是會劇透以前的劇情)

‧以上!可以接受的話歡迎閱讀。

 

 

 10

  鬼太郎沒想到,他回到日本第四天,就接到不想接的電話。

  電話是在餐廳非營業時間打來的,來電的時間是正午,那時鬼太郎與水木正甜甜蜜蜜地幫忙餐廳備料。偶爾會有這種營業外時間打來的電話,要不是詢問訂位問題,要不就是找水木或鬼太郎的私人電話。那時鬼太郎認為肯定是鼠男來電,要跟他討論這次委託的報酬,於是鬼太郎主動前去接起這通電話。

  他可沒想到來電的會是中學時的老同學。

  「約個時間,就我們兩個一起來談談吧。」

  為什麼,為什麼對方對自己如此執著如此陰魂不散呢,對不起,當年作弊抄你的考卷真的很對不起。鬼太郎只能委屈地埋在水木的胸裡求安慰,只可惜一切都是自己理虧,來自山田秀一的邀約就算他再不想去,鬼太郎也沒有勇氣拒絕。

  本來鬼太郎平安歸來,妖怪們還想在餐廳的公休日舉辦宴會來慶祝,現在多了這個邀約,鬼太郎想慶祝也無法好好慶祝了。也因為這樣,鬼太郎將約定的日子選在宴會前一天,他希望將所有雜事都解決,再跟他的妖怪朋友們歡笑同樂。

  「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水木輕輕拍著鬼太郎的背,這次他沒有笑,反而顯得有點正經。「早點把你跟他的心結解決吧。」

  「我是不是不應該在同學會承認我作弊?」鬼太郎吸著鼻子,他這樣無助弱小的模樣水木幾乎沒見過。

  「山田同學很聰明,就算你沒承認,他也猜得差不多了吧,你有當眾道歉,說不定還讓他有了出氣的方向,對化解仇恨來說是好的,大不了以後不要往來。」

  兩人會在這麼短時間內有交集倒是十分不湊巧,也難怪對方想要與鬼太郎單獨談談——話是這麼說,水木仍感覺到有點不自然,換作是自己有這樣的心結,如果能不見面一定不見面,現在這個見面邀約感覺是對方想要再確認什麼。水木一邊安撫鬼太郎,一邊思考,也許他現在得代替鬼太郎保持冷靜,畢竟現在的鬼太郎將自己溺在罪惡感裡,除了愧疚以外大概沒能作其他思考。

  「抱歉。」而鬼太郎在水木開口前,就先出聲,「好不容易提早趕回來,又要跟水木先生分開了。」

  鬼太郎這句話像是點醒了水木,讓他兩手捧起鬼太郎的頭,直視著鬼太郎淚眼汪汪的眼睛。

  「你說的對,把我的平安符帶著吧,鬼太郎。」

  「我不會去一兩個月的!」鬼太郎一臉快哭的模樣,水木則搖頭。

  「不是,我是覺得事有蹊蹺。」水木微微皺起眉。「回想起來吧,鬼太郎,你要我警覺的事——你不是跟我說過,同學會時滑瓢有來找過你嗎?」

  鬼太郎愣了一下,表情變得緊張。這麼說起來,滑瓢出現在他的同學會,確實十分不自然。

  「水木先生是說,這可能跟滑瓢有關?難道身為人類的山田君被威脅了……不,我想不起來有怎樣的可能性,只有跟山田同學談過才知道他想講什麼,但水木先生說的對,不管我能猜到多少,都不能否認滑瓢與這件事無關。」講到這,鬼太郎望著水木,表情堆滿了憂心。「水木先生這邊……」

  「餐廳就交給我啊,這一個半月我不就挺過來了嗎?」水木又傾身,輕輕抱擁住鬼太郎。「只是一個晚上,我不能連這樣的分離都撐不過。」

  鬼太郎也乖順地趴在水木懷裡,他真的覺得很累——明明以為有更長的時間可以陪伴在水木身邊,卻事與願違。

  出社會就是這種感覺嗎?明明,他只是想跟丈夫待在一起而已。

  「別想太多了。」水木握起拳頭,輕敲在鬼太郎的額上。「又不是只有現在才過得艱難,你還在讀小學的時候碰過這麼多麻煩,不是也努力挺過來了?我不會說這是你應該承受的事,難為你是幽靈族的末裔,這份強大給你招來比凡人更多的困境,不過啊。」
  握緊的拳鬆開,水木的手撫上鬼太郎的額頭,然後往旁撥開蓋住左臉的瀏海,露出鬼太郎長年都隱藏起來的左眼,指腹輕輕撫過眼皮。

  「我們約好要一起面對,是吧?」水木輕聲說著,「無論是怎樣的困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鬼太郎也伸出左手,蓋上水木的右手,不像水木露出微笑,鬼太郎仍是垂著眉頭。「可是,水木先生,我覺得作弊跟幽靈族沒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這部分是我的教育失誤呢,算是共業吧。」看到鬼太郎如此在意,水木也只能笑了。

  想到小時候鬼太郎對人類沒什麼興趣,水木只以妖怪的角度指導該如何潛藏在人類世界裡,因為他一直認為鬼太郎總有一天會回歸妖怪世界。然而未來的發展剛好相反,實際上卻是鬼太郎想留在水木身邊,很努力地去瞭解關於人類社會的事,也逐漸讓心態從對人類莫不關心,變得又溫柔又有同理心。

  這讓水木覺得心暖暖的,又很愧疚;若是他好好以人類的道德標準來指導,也許現在鬼太郎就不用這麼傷心了。

  「總之,帶個禮物當作賠罪吧。那孩子喜歡什麼呢?」水木能想到的只有補償,而鬼太郎看起來更加沮喪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你們真的很不熟呢。」水木忍不住吐槽。



  日子是鬼太郎挑的,時間跟地點則是由山田秀一來指定。山田秀一跟鬼太郎約在那天晚上七點的研究大樓,那時大部分的研究人員都已經打卡下班,只有山田秀一沒日沒夜地作研究,說自己幾乎算是住在研究大樓裡,梳洗睡覺都待在這。這個時間點約得不算太晚,能先吃過晚餐後再見面。

  不過,當山田秀一看到鬼太郎手中的哈密瓜,還是滿腦子疑問。

  前來會面的鬼太郎懷裡不只抱著哈密瓜,手臂上還勾著百貨公司的紙袋,他臉上滿是愧疚,低著頭不敢直視山田秀一。

  「是見面禮,呃,不,賠罪禮。」

  山田秀一靜靜地看著鬼太郎手中的哈密瓜,思考了一會。

  「一般是探病才會送哈密瓜……」

  「啊、還有,這是百貨公司買的進口咖啡,因為我記得你在調查時也很常喝。」鬼太郎趕緊拿出掛在手上的紙袋,聲音則是越說越小聲:「雖然水……我的義父說這有種暗示要對方努力工作的意思,不過,希望你閒暇時也會喜歡。」

  山田秀一無言地看著鬼太郎手中的兩份禮物,伸出手。「我拿去茶水間放著吧,你先去會客室找位置坐。」

  對於「田中ゲタ吉」這個山田秀一懷疑不是人類的同學,理由也不盡然全來自負面印象。山田秀一在茶水間收拾著對方送的禮物,想起在中學發生過的事。記得那年他們快要從中學二年級升上三年級,而山田秀一還在讀小學的妹妹,居然做了巧克力送了田中ゲタ吉;這事還沒完,一個月後,田中ゲタ吉帶來了手作小鬆餅,拜託山田秀一拿給他的妹妹。「畢竟,聽說不送回禮是很失禮的事。小鬆餅是義父做的,非常好吃。」那時田中ゲタ吉老實正經地送了,所以作為兄長既不能發怒也不能吐槽,只是內心隱隱覺得很好笑。

  一般來說會請當事人的哥哥拿禮物回去嗎?一般來說會講出是自己的父母做的嗎?原本看到妹妹送巧克力給他還覺得有點火大,但看到對方如此白癡,山田秀一也就覺得算了。「田中ゲタ吉」是個呆呆的,沒什麼社會常識的人——山田秀一當時是這麼看待他的;如果不是考試成績讓他起了疑心,山田秀一大概永遠不會把這傢伙放在眼裡。

  於是在山田秀一將一切收拾好後,走向會客室,對乖乖坐在會客室的鬼太郎問道:「田中君,給你泡一杯咖啡?就用你剛剛送的那份。」

  「呃,不用了。」鬼太郎在座位上縮得小小的。

  見到鬼太郎這副模樣,山田秀一冷笑了一聲。「你是覺得我會下毒?」

  「不是的!」鬼太郎慌張地回答,趕緊揮著手:「我只是怕苦啦!」

  田中ゲタ吉果然如自己的記憶裡一樣白癡,山田秀一看了對方一會,說了:「那麼紅茶?」

  只見他那老同學乖巧地點頭,山田秀一於是繞回茶水間,沒多久就端了兩杯紅茶出來,將其中一杯放在鬼太郎面前。鬼太郎看著紅茶,猶豫了一會,然後在山田秀一的注視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而山田秀一見狀,於是拉開鬼太郎對面的椅子坐下,接著拿出一個裝著粉末的小玻璃瓶,叩的一聲放在自己前方。

  鬼太郎看了那瓶子,山田秀一則直視鬼太郎的眼睛。

  「這是我自己製作的,是曼陀羅的毒,因為我看文獻上提到妖怪最不能抵擋的就是這種毒。」山田秀一平靜地解說瓶子裡的東西,當他看到鬼太郎瞪大右眼的吃驚樣,他有點想笑出來,但還是故意板著一張臉,說著:「要不要猜猜我有沒有加進紅茶裡?」

  「沒有吧?曼陀羅的毒連人類都毒得死。」鬼太郎一臉驚恐地看著山田秀一。「這樣會是殺人罪喔,山田君!」

  「當然沒有。」對方這麼認真,山田秀一反而覺得無趣。他單手把玩著毒藥瓶,自言自語般說著:「這曼陀羅毒我有帶去新幾內亞,本來是作為備用,準備拿來對付大海獸或是當作是對原住民的防身武器。不過也不是沒想過,如果對你下了毒,丟在新幾內亞當作是一場意外,是不是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即使說了這些話,眼前的鬼太郎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反而是顯得擔心地望回自己,好像在說殺人罪會毀了山田秀一的名聲,這讓山田秀一皺起眉,反手收起毒藥瓶到口袋裡,自己則也拿起紅茶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氣。

  「我是要感謝你那天救了我的命。」

  鬼太郎眨了眨眼。「有嗎?」

  山田秀一皺起眉頭,他不太想跟鬼太郎爭論。實際情況是他幫在場的人擋下樹木,並不是為了「拯救山田秀一」才這麼做,而且接下來他就專注於與大海獸對戰,也許混亂的記憶下,他連付出這份善意也沒有印象,這種純粹的善良讓山田秀一覺得很煩躁。

  「不論如何,你保護在場的我及另一名研究員是事實,這是我請你來聊天的原因之一。」停頓了一下,山田秀一直盯著鬼太郎。「不然你以為我是叫你來興師問罪的?」

  「中學的事真的很對不起。」鬼太郎一聽就老實地低下頭,而山田秀一還是瞪著他圓睜的臉。

  「既然你救了我一命,中學的事就算了……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我還是很生氣,這是兩回事!」山田秀一顯得有點激動地說,就算鬼太郎在他面前委屈巴巴,但山田秀一可沒有憐憫的意思。「不過,也因為是兩回事,該感謝還是會感謝。我準備了酬禮,如果你心懷愧疚就帶回去。」

  「好的。」鬼太郎乖巧地點頭,但也露出困惑的表情。畢竟如果只是要送禮,山田秀一大可直接送到餐廳,畢竟他連電話都拿到了,可能跟山田海姬一樣輾轉問到了餐廳。

  彷彿看出了鬼太郎的疑問,山田秀一收回了怒顏。

  「這次請你來不只是要給你謝禮,有些話我想跟你獨自對談,田中君,我需要你的專業。」

  專業?鬼太郎微微歪頭,他想接下來應該就沒他的事了,接下來就該是研究者的戰鬥,這也是山田秀一住在研究大樓專注研究的原因。

  「該不會是有個後腦很大,身高大概這麼高的老人家來找你吧?」鬼太郎於是手一比,問了他最在意的問題,山田秀一則看起來很疑惑。

  「那是誰?」

  「不,不認識就好。」鬼太郎鬆了一口氣,而他看到山田秀一從後拿了一本書,放在桌上。

  鬼太郎也看得出,那是他寫的論文。鬼太郎倒也沒為論文被翻出來而感到羞恥,只是疑惑為何他的論文被找出來了。

  「你有在論文裡提到鯨神。」山田秀一說了,而他停頓一下,瞪了鬼太郎一眼,「還是你想說你連這篇論文都是抄別人的?」

  「不,確實是我寫的。」沒想到會在這裡被消譴,鬼太郎雖然心感無奈,但這就是所謂報應吧。「但是裡頭大部分都是沒有實際證據的假說,之所以會過關是因為這不過是大學學士的論文,要求沒那麼嚴謹。」

  「沒想到重視科學的我會讀起你的論文吧,老實說這還是其他研究人員推薦給我的,裡頭的一些論點也幫助了研究,特別是提到『鯨神』的細胞會對其他生物進行『攝食』的強行轉換行為,我用白鼠作了生體實驗,發現白鼠在注入大海獸血清實確實肉體產生了變化,只可惜在變化完畢前,白鼠就因為無法忍受痛苦而死亡。」山田秀一邊說邊翻出相應頁面,對鬼太郎說著:「這讓我注意到你在文章裡提到世上還存在著許多自太古時代活下來、幾乎沒進化過,擁有不老不死基因的生物。如果也能找到那樣的生物來進行實驗,也許就能真正證實你的鯨神理論了。」

  聽到山田秀一的推論,鬼太郎顯得有些遲疑。

  「……我這篇論文通篇是假說,在寫的時候,我也沒想到鯨神是真的還存在,畢竟當時只是蒐集世界各地的相關傳說作整理而已。很抱歉,我無法證明山田君的推論是正確的,而且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到大海獸以外的太古生物。」

  「你在文章中花了很長一段篇幅,提到所謂的幽靈族。」山田秀一又說下去。

  「是啊,可是就如同訪談說的那樣——就算世界上真的存在幽靈族,可能也只剩最後一個了。」鬼太郎說著低下頭,顯得有些感嘆。「……恐怕也是幫不上山田君的忙吧。」

  山田秀一定睛望了鬼太郎一眼,「其實我們這次新幾內亞考察團,在找上你之前,有去找其他的妖怪專家諮詢。你聽過鬼道眾嗎?」

  鬼太郎聽了臉上一變,山田秀一則露出冷笑。

  「那聽說是日本最頂尖的妖怪專家,只可惜對方表示若是要陪同前往新幾內亞需要整團一起去,我們研究團隊付不出這樣的金額所以作罷了。不過單單是諮商還可以,所以我就去詢問他們,也從他們口中證實,日本真的存在幽靈族,你文章中提到的鬼太郎就是幽靈族。」

  「你最好別跟鬼道眾打交道,山田君。」鬼太郎則難得嚴肅地打斷山田秀一的話。「他們都是些邪魔歪道。」

  「邪魔歪道是什麼意思?他們可是對付妖怪的專家,就跟你一樣,你這是同行相妒嗎?」山田秀一反問。

  「可是鬼道眾會對無辜的妖怪下手,特別是人魚,他們會獵捕人魚作為延長壽命的手段。」鬼太郎有些急得說,但是山田秀一的表情很冷漠,讓鬼太郎有些不安。

  「什麼叫作無辜的妖怪?」山田秀一又問。「怎樣的妖怪算是無辜的?」

  「……比如遠離人類居所不與人相爭的妖怪,或是好好隱藏在人類社會沒刻意害人的妖怪,但就算是這樣,卻被鬼道眾抓出來處決、吃掉的妖怪是相當的多。」鬼太郎試著傳達鬼道眾的危險性,然而山田秀一卻毫不動搖。

  「只是沒有害人,就算是無辜了嗎?」

  「難道不是?」鬼太郎也沒想到山田秀一會這樣反問。

  「我就反過來說吧,在人體不論表面或體內,都有大量的微生物仰賴著生存,想必人體提供它們生存的條件,它們一定不希望對人體造成危害吧?但事實就是,儘管有大量微生物不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反應,仍有不少會讓人體過敏、發炎甚或是直接侵害細胞的微生物。這些微生物一定不存在侵害人體的惡意,卻讓許多人受苦,有些甚至會致命。」山田秀一微微瞇起眼,他看出了,鬼太郎在聽到這番話明顯動搖。「微生物是如此,那麼與人類共居在同一片土地,有著高度智能的妖怪?就算他們本身沒有惡意,多少還是會對人類產生各種影響,我認為很難以妖怪本身的動機來判斷他們是全然無辜的,否則為何需要你們這樣的妖怪專家?」

  這番話讓鬼太郎啞口無言,他確實不知道怎麼反駁這樣人類本位的說法。

  也許是鬼太郎那副顯得動搖的表情讓山田秀一的心情變好了點,他難得露出了笑容:「果然你還是站在妖怪這一方的吧?鬼太郎。」

  「也不是這麼說,果然還是要判斷哪一方有給對方添麻煩,是否有可以溝通妥協的辦法,才……」鬼太郎講到一半頓了一下,睜大眼,看著喊出「那個名字」的山田秀一,「你剛剛叫我什麼?」

  山田秀一靜靜地看著鬼太郎。他本來只是想隨意的試探,看到對方如此自然地接了話,自己倒坐實了推論。

  而鬼太郎單手掩住嘴,看起來十分吃驚,「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高中跟大學的綽號,山田君?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什麼綽號?」山田秀一又反問,鬼太郎抿了抿嘴,而山田秀一確信這是鬼太郎在曝露身份時的預防措施,如果他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這種能拿來搪塞的爛理由一定準備很久了。

  「山田君。」眼前的老同學只是露出很為難的表情,山田秀一則想,他應該把眼前的人當作是老同學,還是一個自己從未深入瞭解過的一個陌生人?想到這,山田秀一從座位起身,走到對方身邊。

  「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們嗎?」

  「我……」對方露出遲疑的態度。「不,我只是——」

  「不只是作弊的事,你還有多少事情隱瞞我們?」山田秀一彎下身瞪著縮起身的鬼太郎,而鬼太郎縮起身,眼神游移不定。

  「我——」深吸一口氣,鬼太郎找回認真的表情。「我跟我的義父結婚了——雖然只是事實婚。」

  會客室瞬間一片沉默。

  「——誰想知道這種事情啊!」山田秀一滿臉通紅地對鬼太郎大吼,他幾乎要對鬼太郎使出連續巴掌了。

  「所、所以說也不是故意要隱瞞,只是單純覺得不用把這些事召告天下,我——」講到這,鬼太郎身體僵了僵,他感覺到一股奇怪的違和感。「……呃——」

  鬼太郎整個人軟癱下來,沒有力氣地趴伏在桌子上,他連抬起眼皮都辦不到,只能用模糊的視線望著山田秀一。

  山田秀一嘆了口氣,那該死的推論還是被證實了。

  「我很遺憾會是這樣的結果,就讓我告訴你實情吧。」山田秀一說著,收起原本遞給鬼太郎喝的紅茶。「這裡面的確沒下毒,不過我放了鬼道眾的符灰,我自己的那杯也放了同樣的東西,也就是說,一般人喝下這個不會有什麼問題,我是實驗中的對照組。但是妖怪——特別是幽靈族,鬼道眾表示如果有妖怪喝下這符灰,在他們唸起特殊咒語時,妖力就會被吸收過去,變得無法使上力氣。」

  鬼太郎勉強動著嘴巴,好像想述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你果然一直都在欺騙我們,不只是成績的事,你偽裝成人類的樣子,若無其事地生活在我們四周。」儘管在許多行動中,山田秀一能感受到鬼太郎本質上的善良,不過現在的他並不打算考慮怎樣做比較正義、比較有道德,眼前的老同學並不是人類,對山田秀一來說這已經是可以足夠殘忍的理由。

  於是山田秀一從白外褂的口袋拿出一根針筒,鬼太郎能看到裡頭有鮮紅色的液體。

  「這是大海獸的血液。」怎樣做比較好?山田秀一也不是沒考慮過用曼陀羅毒直接殺了鬼太郎,但是作為想驗證推論的科學家,他確實很想知道如果將大海獸的血液注入鬼太郎體內會產生怎樣的結果。於是山田秀一抓住鬼太郎的左手往桌上拉,還替他捲起袖子,露出他的手臂。

  「能為國家做出這樣的貢獻,想必你也不會感到遺憾吧。」山田秀一打開針筒,微微瞇起眼。「永別了,田中君。」

  說完,山田秀一按住完全無法掙扎反抗的鬼太郎,將針筒扎進鬼太郎的左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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