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子的創作企劃「計劃代號巢」中的期間限定主題創作(原說明見此)
‧我家那組為主要角色,不過比起CP要素,更多是交待巢內狀況的小故事
‧以上
「就在你的背後」
「巢」時常被戲稱為是政府的附庸組織,這是其來有因的。首先政府一直有對巢投入資金,這對組織裡的成員來說無論是職工或是學生都不是秘密,二來政府派下的任務向來是優先執行、也佔了巢內實戰任務的八成。而最明顯的,就是政府會不定時派來監察員,美名是觀察營業內容,實際上是監視巢內的狀況。
話雖這麼說政府方也不敢施加太多壓力,也明白巢內有許多機密甚至對職員都保密,可供觀察的範圍有限(倒不如說,政府如果只是想探取更多情報,他們更傾向於安置間諜),所以這類督察的顏面意義較大,就算只是做做樣子,也是讓巢內明白政府時時都在關心這個組織,好壓下叛變或是向他國獻媚的思想。
說是這麼說,比起初期會直接派軍官,現下來訪的以一般文職督察為多,而且每次都派不同人前來。政府不想要高壓跋扈的惡人形象,反而想表現像是有著共同目標的盟友,也不難理解監察員類型替換。除此之外,想讓有為的後進瞭解一下國家的機密技術也是原因,讓未來可能坐上高位的人前來參觀也是政府的安排。
不論如何,這類監察比起實際上的意義,更多是偏向形式,好處就是不需要像督學參觀學校一般還要拼命表現給督學看,而只要幾個部門展現出成果即可。
帶領監察人員參觀的為內部職員,不過又因為想展現出研究成果,時常從「滯巢者」——也就是訓練有成並留職組織的實驗者,俗稱「家禽」——選出適合招呼政府官員的成員。
「所以,我們是本次帶領先生您的職員。」身穿白衣、面帶笑容的水木,以及與他比肩、身高接近的搭檔鬼太郎,兩人客氣地在監察員面前行禮。「敝姓水木,這位是我親愛的搭檔鬼太郎。我們在組織內的代號是『白腿小隼』,目前在藥劑研發部工作。」
「請多指教。」來參觀的文官也客氣地遞出名片,與水木及鬼太郎都交換名片,隨即由水木陪同文官,三人邊聊邊行。
這個山間的組織有著地面上及地面下的建築,地面上有著較生活化的設施,如宿舍、餐廳、百貨、醫療健身、一般教育設施,地下則是藏有各種研究及機密行動,第一二層為醫療研究,再往下就會涉及與生命及國家安全有直接相關的機密研究。由於組織內在情報有所限制,能對監察員公開的情報只到地下二樓,這點監察員也能理解。
他們先行參觀了醫藥研發部,隔著窗子看著實驗人員戴著口罩護目鏡對小動物作實驗,也看了新藥報告,這些雖然是一定要看的,但卻也不是親身前來現場最該見識的事。
因此在展示一般人也能接受的成果以後,白腿小隼組就帶監察員參觀學校——在地面上的教程主要針對受教不足兩年的卵,絕大多數是外表年紀不足十四歲的孩童。監察員隔著窗子可以看到那些孩子是怎麼學習的:由一名主要的導師來學童們,有些課堂是坐在桌前學習,也有些會在空曠的房間讓孩子們自由行動,那些學童面容總有些相似於引領監察員的這組職員,甚至有些導師也長得十分相像。
關於這點,監察員已經作了心理準備。他很早前就聽說這是複製特殊人種的生命研究組織。
「長相與鬼太郎相似的孩子們大約五年就會長成成年人的體型,不過我的鬼太郎是比較特殊的類型。」水木一邊帶監察員參觀,一邊介紹著組織內的情況。鬼太郎聽了也點點頭。
「我是身體比較虛弱,發育不全的類型,沒有刻意培養成少年的外貌。我的年紀說不定比先生還大呢。另外,長得像水木先生的個體,發育則與一般人類一樣。」
「我明白了,哈啊……」監察員說著拿出手帕擦了擦臉,顯得有些困惑。
「比較過激的課程都會在地下。」像是讀出了監察員的心思,鬼太郎突然說了,這使得監察員噴出一口口水,在他用手帕擦拭嘴巴時,水木輕輕地拍了一下鬼太郎的頭。
監察員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只是遮著口苦笑。「失、失禮了,像我這樣預設過多實在很不好啊。」
「別這麼說,畢竟我們也算是武裝組織,會好奇我們怎麼訓練是很正常的。」水木則是將鬼太郎藏在身後,對監察員微笑。「雖然不能讓您直接確認,不過如果你有想知道的,我們會在適當範圍內回答您。」
於是他們在校舍內兜轉,一邊參觀著設施及教學狀況,一邊回答監察員的問題。關於組織內部的一些軍事上的訓練,至少在合法的範圍內講解不少,這也使得監察員變得更加坦率。
「我聽聞許多關於這組織的事呢。」監察員推推眼鏡,他的表情友善,口氣裡也包含一些感嘆。「聽說草創時期有許多艱難的情況,畢竟當時國情緊張。」
能得知外界如何「客觀」地看待組織也是有趣的參考,白腿小隼組一邊跟監察員閒聊,一邊思考能講到什麼程度。應用於諜報、暗殺體系,甚至一度用在反恐任務,一旦明白客觀事實上命令的是不足五週歲的人造人行動,稍有良知的人還是會感到不適。
不過,別說是政治人物,哪怕是一般百姓能保持這種程度的道德感都是難能可貴,眼前的監察員可說是非常善良,又或者是有什麼原因?畢竟要保家衛國,不可能毫無犧牲,倒不如說巢這樣的武裝組織保全了一般平民的安全。當水木開始感到疑惑的時候,鬼太郎倒是先開口了:「容我失禮了,監察員先生,我們哪裡做不好,讓你如此不安呢?」
監察員愣了一下,隨即又拿出手帕擦汗。
「啊、是、是我這裡失禮才對,不,兩位沒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
而聽到鬼太郎的提問,水木才恍然大悟。沒錯,與其說這位監察員是在惋惜或是悲傷,倒不如說他在懼怕些什麼。而看到他將臉上的汗擦完,他用著陪不是的口氣繼續說著:「是這樣的,兩位有沒有聽說過那個……那種體質呢?就是能稍微感覺到靈界的東西。我從以前就是身體比較虛的那種類型,去某些特定的地方特別容易感到虛寒。所、所以呢……」
「我們這個地方確實是死了不少人啦。」鬼太郎乾脆地接話,水木也同意地點頭。
「先不論不幸的事故,你應該也有聽聞,有些不方便公布的處刑也是在此執行的。」
「果、果然,這不是我想太多嗎?」監察員害怕地兩手抱緊胸口,顫著聲說著:「從、從剛剛開始,我就、我就覺得有什麼在……跟著我,可是在我回頭時,又什麼都看不到。」
水木及鬼太郎張大眼,鬼太郎還探頭往監察員身後看。
「啊——原來如此。」鬼太郎輕輕點頭,水木也對監察員微笑。
「先生您不用擔心,那是很正常的。」
「這很正常?」監察員拔高了音。「你們已經早就知道了?」
「在知道不知道前,他們都是十分無害的,請不要過於擔心。」水木溫柔地安撫著監察員,而鬼太郎又看了監察員一眼。
「都是些還不能做出什麼的孩子呢,不用這麼害怕也沒關係喔。」
「孩、孩子?」監察員想到了那些在玻璃窗後面看到的皮膚蒼白的孩童們,他們都有著像是幽靈一般的氣質。「你們的意思是那些……孩子?時常會跟著建築裡的人嗎?現在還有嗎?」
鬼太郎一臉正經地點頭。
「就在你的背後。」
「卵」的跟監訓練裡,原定默認可跟蹤所有在組織內的成員,即日起,禁止跟監政府指派的監察人員,否則處以以下懲罰。
卵的處份:兌換甜點及含糖飲料的權限禁止一週。
指導導師的處份:兌換香菸及酒精飲料的權限禁止一週。
備註:就算沒有被當事人發現行蹤也不可以。
水木與鬼太郎看著公告,內心覺得好笑,但也不能說什麼,畢竟監察員就是當場嚇昏在他們面前。
像這樣不限制跟監對象的訓練在巢內十分常見,記得最初是由「白鴉」組提出的訓練:不限跟蹤對象,要在巢內隨意跟蹤一人至少十分鐘,方能得到獎勵。最初這只限於滯巢者,但隨著行動重覆容易被抓到,開始擴散到一般研究者及店舖服務員,到最後連政府的監察員都被孩子們拿來當訓練對象;畢竟對孩子來說,巢外人士的行動及觀察力才是他們需要的衡量標準。
孩子們的跟蹤對已經畢業的白腿小隼組來說不算什麼,一下就能找出對方的氣息,但對一般人來說可不一樣,大概介於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卻找不出位置的情況吧,也難怪監察員會被嚇到了。
不知道公告發下來,孩子們會不會感到可惜,巢外的人由於對這跟蹤訓練毫不知情,反應還滿有趣的,也能加強他們的成就感。
但沒有什麼比禁甜點更令人痛苦吧。
雖然在提出「為何監察員昏倒了」的報告中,也有討論如果讓監察員事先知道有這樣的活動會不會好點,但一來也是對監察員的尊重,二來跟蹤訓練總不能預設讓被跟蹤者知道。最後不得已,為了社交禮儀等各方面大人的理由,難得一次監察員來訪不能成為小朋友的戶外教學了。
不過這次監察員嚇昏事件,似乎讓小朋友們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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