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子的創作企劃「計劃代號巢」中的期間限定主題創作(原說明見此)
‧是在大事件「墓場的幽靈」之後的故事，緊接著「沖繩駐軍遊學團」，描寫巢內的組合在那之後的故事。
‧白鴉組與白腿小隼為中心的故事。另外也有簡單提到白孔雀組。
‧該兩組各為CP前提，不過本篇沒有強調CP要素。
‧企劃大方向的主線中的其中一條收尾可能。
‧以上，可以接受的話歡迎閱讀
海市蜃樓
面容相似的孩子們排排坐在軟地板上，抬頭望著與部分孩子面容相似的老師。
這是殺手組織「巢」的幼教班，在這兒會讓他們適應組織的環境，接受簡單的教育。過去是由組織的研究員兼任導師，但現在主要是讓從殺手組織畢業的組合優先擔任幼教班導師，畢竟對這些孩子來說，來自同一血脈的長輩基礎上更值得信任。
在這其中最老資格的，就屬代號為「白鴉」的這組導師。這是由咯咯郎體與水木體組成的搭檔，主要工作是夜晚森林的巡邏，而白天則是擔任幼童們的導師。
會在幼教班的孩子以幽靈族為主，因為這個組織對幽靈族是從零開始培育，至於水木體不能說是沒有，但數量較少，畢竟水木體是從現成的人類提供身體改造而來的。
也因為這樣，主要是由咯咯郎擔任講師，水木則從旁輔助人類需要的知識。
而今天，難得是由白鴉的水木擔任講師。他手中拿著一張圖畫，上面畫著海面上浮現出的樓房。
「這是怎麼回事？正常來說不會出現建築物的海面上，怎麼會出現樓房？這是幻覺，或是妖術？其實都不是，這是自然界很正常的現象。」水木用著爽朗的口氣說明著：「這是一種光跟空氣反射的現象，你們再大一點會學到原理，不過現在只要想像成這是一面大鏡子就好了。海面上也好，沙漠上也罷，寬廣的空氣有時候會因為氣溫的關係反射遠方的建築，這些景象其實是反射真正的城鎮，因此這是科學可以解釋的現象。」
聽到水木的解釋，白髮的孩子們露出茫然的表情，褐髮的孩子則是微微皺眉，表情顯得困惑，但基於對水木的尊敬而不反駁。
水木輕嘆一口氣。畢竟，這些孩子有不少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對他們來說，這樣的說法無法說服他們，因為繼承「幽靈族」偉大記憶的他們，他們對這個現象的認知並不一樣。
於是水木看向坐在旁邊的咯咯郎，笑著說：「那麼，接下來該由幽靈族的老師來解說了吧。」
一直在一旁將手收在袖子裡閉目養神的咯咯郎，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睜開了右眼。
「水木的說法並沒有錯喔，那是由人類觀察出來，進而找出原因的現象，不過幽靈族的我們，有另一套解釋說法——」
「海市蜃樓，在日文寫作『蜃氣樓』，是一種名叫『蜃』的……妖怪嗎？或說是神獸呢，吐出的氣息。它吐出的氣息會造出城市的景象，我們一般認為那是為了引誘人類接近。」
在巢的諮商室外頭，聊起這個話題的是醫藥開發部的組合：白腿小隼的兩人。作著解說的是白腿小隼當中的鬼太郎，而聽他說話露出微笑的是他的水木體搭檔。
「果然在幽靈族眼中，會有另一種解釋呢。」
「我是在前世時，從爸爸那邊聽到這種『妖怪』的情報，我想，跟我一樣的孩子應該不少吧。」鬼太郎微微垂眉，「事到如今，要他們改變這樣的想法……」
「我明白的，這只會讓他們更混亂吧。」水木露出苦笑。「但是在我們回報孩子們的狀況後，組織會要求導師們將『海市蜃樓』列入講課的內容，想必也是想讓孩子們能安心下來吧。」
前陣子的夏日，組織舉辦了一個前往沖繩軍營集訓兼文化學習的旅行團，那個旅行團開放忠誠度高、成績也優秀的實驗體參加，不限於在學學生、留巢職員跟保持連絡的畢業生。
由於旅費幾乎由組織支出，所以願意去的孩子也不少。雖說老資格的教職員擁有優先權，但他們多半將這個資格讓出去，推薦不少有能的孩子前去參加。只要適當的參加名義上的訓練，大部分的行程還是相當彈性自由。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有點在攏絡人心，畢竟前陣子發生了相當嚴重的逃脫事件，應該有點動搖組織成員的忠誠心……除此之外這是與軍方合作的活動，想必談成這次留學團的人，是考慮修復軍方與組織的關係吧。
不論如何，為期一週的旅行仍是讓參與者留下豐富的體驗，許多孩子表示他們玩得很開心，但是悶悶不樂、似乎遭遇到什麼的孩子也不少。
組織擔心他們是在這次訓練中受到不快的體驗，因此安排參與者從寫報告及前往諮詢室回報當中選一個，其中選擇前往諮詢室的孩子更多，他們所回報的事跟組織想像得不一樣。
——在海面上看到了虛幻的城市——
——聽到有人呼喚的聲音——
——以為看到有小貓在跑，回頭一看居然是西莎石像——
諸如此類，回報著不尋常體驗的孩子非常多，有些孩子感到不安，有些孩子則是明確的說出了一件事。
怪異 正在歸來。
也確實有一些孩子意識到了這些，但還是擔憂著什麼，笑著否認這樣的現象。比如這次選擇參加的白孔雀組，其中的ゲタ吉體似乎在旅途當中不斷遇到「超常現象」，雖然這孩子一直逞強的笑，但白腿小隼看出他眼神中的不安，實在很替他感到擔心。最後他們拜託同組別的水木體多多照顧對方，給他們適當的醫療用品後幫他們寫了假單。
但因為太多孩子對此感到不安了，所以組織才會想讓孩子們明白，這些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自然現象。
邏輯上可行，但實際呢？兩人笑著搖搖頭，而在走廊的另一邊，朝他們走來的是白鴉組的兩人。
「辛苦了，現在加入這個教學題材應該不容易吧。」白腿小隼組的水木笑著向他們打招呼，白鴉組的水木輕吐了一口氣。
「我們就是照著上司說的做了，至於孩子們要怎麼思考，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理解的。」
「然而比起組織的對應，以及現在我們的安撫，這個狀況……我覺得確實不尋常。」白腿小隼的鬼太郎托著下巴，抬頭望著面帶淺淺笑容的白鴉咯咯郎。「你怎麼看待呢，爸爸。」
雖然是不同組別，但也是因為擁有前世的記憶，鬼太郎體會將咯咯郎體看作是父親。這兩組的幽靈族，互有親子的意識。
白鴉咯咯郎則露出溫和的笑容。
「吾兒又怎麼想呷？」
鬼太郎垂著眉。
「怎麼說呢……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
「嗯嗯。」
「由於看不到怪異，也使不出幽靈族的力量，本來我們是以為，怪異在水神世界後就被抹去了，但是……」鬼太郎歪了歪頭。「從這次目擊回報來看，莫非，怪異正在慢慢復甦？」
「看不到的事物並不是真的不存在，吾兒呀，汝很常對人類說出這樣的話呷？」咯咯郎也是托起下巴，父子兩人看起來就像照鏡子一般。「所以啊，老夫覺得實際上……」
「怪異並不是不存在，不如說他們一直都在。」鬼太郎將話接了下去，「只是有什麼屏蔽了我們，使所有會被認為是『怪異』的現象被屏蔽在另一個世界。我們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是因為『復育』我們的原生體的人類肉體一同傳承給我們了，使我們得以用人類的肉體站在這裡。」
「是的喏，老夫確實一直這麼懷疑。」咯咯郎笑著閉眼。「不能將看不見的事物看作不存在喏，若是兩隻眼都看不清楚——」
「不如遮住一隻眼對吧？」白鴉水木笑著打斷了咯咯郎。「老話長談太多次了吧。」
「也就是說原本屏蔽我們的存在正在變得薄弱嗎？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嗎，或是……」鬼太郎開始思索起來，他的搭檔則將他扶到長椅上坐下，另一組成員也坐了下來。
「關於怪異的存在，似乎也從一般人腦中抹去了。」白鴉水木也接著說。「我們是繼承了『原型』的記憶，所以這些記憶沒有被『清除』。」
「就汝等來想，怪異存在的界線是在哪個時間點喏？」白鴉咯咯郎說著，而白腿小隼水木表情沒什麼猶豫。
「在水神事件。」白腿小隼水木說著。「我還記得一部分原來身體的人的事，所以那種印象很強烈：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怪異的事，直到繼承了水木的記憶，而在他的記憶裡，曾經有在聯絡的怪異朋友也在水神事件消失了。」
「水神抹殺掉特定的群族並不是第一次吶，在遠古的先祖時代，他就消滅過一次吾族，只有躲在地下的族人活下來了呷。」咯咯郎若有所思的想，「所以這次水神想隔離怪異跟人類，也不是不能理解吶。」
「怎麼想都是人類罪孽深重吧，在哭倉村的那件事……」白鴉水木一臉憤恨的說，「不斷的犧牲幽靈族跟無辜的外人來製造可怕的狂骨，也是因為這樣——」
「是的，老夫也是覺得是因為狂骨吶。」咯咯郎輕輕嘆息。「都怪老夫太不自量力，無法擋下那些狂骨的怨念，之後老夫明白狂骨肆虐的程度遠遠超乎想像，哪怕訓練吾而也趕不上了吶，這就是，水神決定要清洗的原因。」
「不只是狂骨，在我出生以後，怪異的強大也讓我感到相當害怕。」鬼太郎垂下了頭，白鴉咯咯郎輕輕拍了拍鬼太郎的頭。
「在人類的大戰後，怪異的力量確實變得特別強大啊，因為，這就是人類自身的作為吶。」
聽到這番話，白腿小隼的水木瞪大眼。
「『世界科技停滯開發計畫』……」水木微微顫抖。「是戰爭後簽定的這個。」
咯咯郎笑著點點頭，白鴉水木也倒吸一口氣。
「確實，本來人類的科技力，一再發展下去的話應該能削弱一些怪異的力量。」
「不僅是強制停止開發，另一方面醫學研究並沒有限制，使得各國朝著這方面全力開發。」白腿小隼水木垂下了眼簾。「我也有看過那方面的機密資料——當時被迫放棄軍隊權的國家政府，將大部分的資金都投入在醫藥開發，其中，龍賀治藥拿到可觀的投資。」
只是這樣簡單的改變，或許成了徹底改變世界線的關鍵吧。在場的人們不禁這麼想。
「怪異消失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狂骨變得太強大，水神不得不清除掉這個世界的錯誤。」白腿小隼鬼太郎也下了結論，但這並不完整。「然而為何事到如今……」
「吾兒喔，怪異並沒有消失喏。」咯咯郎露出溫柔的笑，伸手輕輕拍著鬼太郎的頭，「祂們一直都在——存在在吾等腦裡。」
「是的。」鬼太郎也笑了，但他的表情也仍有一絲疑惑。「我們也確實不斷回憶過往，互相口述，而重現不少怪異現象，但現在感覺有個強烈的變化，這原因是——」
「因為，真正的怪異出現了吧。」白鴉水木嚴肅的說。「從墓場裡。」
沉默之中，眾人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儘管人類已經忘記了怪異，但是真正的怪異出現在眼前時，就無法不承認了，哪怕藏起來、哪怕看作是禁忌一般，但那就像是古代封印妖怪一般，越是貼符禁止人靠近，反而讓人對那些存在更加害怕。」白鴉水木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們的逃亡，或許成為了新的怪談。」
「這件事一定成為某個關鍵點吶。」白鴉咯咯郎又點點頭。「老夫想，怪異那裡，如果想要回到過去能自由前往的世界，一定會好好利用這個事件撞出來的裂痕吶。說不定，彼世與現世的道路已經打通了。」
怪異即將重回這個世界。
那麼，作為復甦怪異的「巢」，之後將會變得如何呢？
雖然四人各有各的想法，但是他們明白這不是光靠他們想，就能得到解答的問題。就像是海市蜃樓，沒有直接確認以為，人們不會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不過就像他們教學中所說的那樣，他們將所知道的都告訴孩子們，至於孩子們要怎麼想，有他們的自主思考。
畢竟，未來是屬於孩子們的。
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